陈朝颜问:“银钩柜坊另一个掌柜袁千里……”
冯守道立刻道:“王达想让银钩柜坊再开一个黑市来为他们销赃,袁千里拒绝了。”
陈朝颜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他是想利用仇九盗匪头子的身份,打劫过路商客。微垂眼眸,掩去厌恶后,陈朝颜看着什么也没能记下的白纸,搁笔起身道:“麻烦冯大人了。”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却劳烦陈姑娘操心,”冯守道也站起身来,看一眼她跟前的白纸,颇是羞愧地说道,“到头来,还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查到,实属让陈姑娘看笑话了。”
“冯大人言重了,”陈朝颜放软声音,“我打探游商与探亲之人的消息,不过是想证实我对石娇儿和石志来卢阳郡的目的的一个猜测罢了,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倒是劳烦冯大人东奔西走,是我之过。”
说着,揖手赔了个礼。
“陈姑娘客套了。”冯守道迅速还一个礼后,说道,“陈姑娘想证实猜测,也是为查案子。别说这点奔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两人一直从客厅客套到院门外,冯守道才走了。
陈朝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上一口气后,回身进屋。拿着一个字也没有记的白纸,若有所思。
月见收拾好残茶回来,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陈姑娘?”
陈朝颜回神,再看一眼白纸后,意味不明地说道:“他们私采铁矿已经有十余个年头,这十余个年头里,卢阳郡郡守换了也有两三轮了吧?当真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勾当吗?”
不等月见回答,她又道:“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月见糊涂道:“后悔什么?”
陈朝颜道:“没什么。”
谢玄一直到第三日的凌晨才回来。
回来时,陈朝颜睡得正沉。
但被月见给强行叫起来了。
“公子回来了。”月见小声提醒。
陈朝颜没有起床气,但不是因为突然的案子却将她从熟睡中叫醒,还是让她很是不爽地说道:“回来了就回来了吧,叫我起来做什么?”
“王妃前几日不是说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本王身边吗?”谢玄似淬过冰一般,带着夏夜凉爽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门口方向传来,“本王现在就给你机会,还不过来?”
陈朝颜眯着眼,循声看过去。看到被七八盏宫灯照耀着的谢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后,又滑到被子里睡了:神经病!
谢玄低笑着走到屋中,又走到床前站定后,以玉骨山水扇轻敲两下她蒙着被子的脑袋,“再不起来,可就见不到起阳了。”
陈朝颜迅速掀开被子,“什么意思?”
谢玄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她随被露出来的半个肩膀,“半个时辰后,陵游会护送起阳出发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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