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梳好头发,戴好玉钗步摇,收拾好牙梳等物后,月见又站到她跟前,边给她描眉画钿,边说道,“他们要是规规矩矩的为百姓做事,公子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奈何他们不是?”
陈朝颜认可,“说得有道理。”
就是不利她们公子行事。
梳好妆。
陈朝颜去往正堂。
在半夏和子苓将早饭端上来,一一摆桌之时,她瞥一眼谢玄,有意说道:“晚上就不用准备我的饭了,史二小姐请了我和月见去县衙吃酒。”
谢玄掀起眼皮看一眼她。
陈朝颜压住微翘的嘴角,“请的都是小姐。”
谢玄微勾嘴角,不疾不徐道:“王妃尽管吃喝,不用顾我。”
陈朝颜瞥向他。
谢玄慢悠悠道:“再晚,我也等着王妃。”
陈朝颜瞥一眼微露的胳膊上排排站起来的鸡皮疙瘩,正想揶揄他两句。谢玄却似早就算好了一般,先她一步开口道:“王妃放心,我不会催你。最多也就每隔半个时辰,让陵游去看一看你吃好了没有。”
“王妃也不必多心,我并不是让陵游去催促你。而是天黑路远,害怕王妃回来得晚了,黑灯瞎火地害怕。”
“王妃如果觉得没有必要……陵游,你且去转告史大人,陈姑娘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让他务必给本王看好了。回头要是少一根头发,本王就唯他是问!”
陵游高声应一声是后,转身就要出去。
陈朝颜暗暗深吸两口气,而后叫住他:“去告诉史大人,王爷今晚要吃酒,让他赶紧备酒席!”
陵游看向谢玄。
谢玄瞧一眼陈朝颜,微扬着嘴角说道:“王妃既然如此诚心的邀请本王伴行,本王怎可拂她心意?还不赶紧将王妃的吩咐传下去!”
陵游笑着应是,快步去了。
陈朝颜再次翻了个白眼后,闷头吃饭,再不肯多话了。
谢玄瞧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勾了勾嘴角。
时间如沙,转眼便到了晚上。
陈朝颜重新换了衣裳,又梳好妆后,同着谢玄下了山,又坐上马车,缓缓朝着县衙而去。
史丰和史夫人携着长子史鉴、次女史芸;周冬和周夫人携着长女周容容,次子周水生;严海青和严夫人携着长子严正天、次子严广义以及三五个耆老也同携着孙子、孙女等,早已经等候在县衙门口。
远远看到马车过来,众人立刻停了低语。待到马车先到跟前,众人又立刻揖手呼着‘见过王爷’。
“这边请。”史丰不敢让马车停下来,小跑着到了马车跟前,撑着车辕坐到驾马的南岭身旁,亲自领着马车穿行过县衙大门,又一路行驶到宅门后,方才跳下马车说道,“就停这里。”
马车在宅门一旁停下来。
南岭下车,而后与下马的陵游一左一右,打开了车门。
在一路追过来的周冬等人恭声揖礼中,谢玄手执玉骨山水扇,当先下了马车。陈朝颜扶着月见的手,紧随其后。
谢玄性子冷淡,史丰、周冬以及严海青早有领教,也就按着规矩向他见过礼便罢。陈朝颜性子温和,近几日与她时常接触的史丰、严海青也是早有领教,其中,史丰又已经听史芸说过月见等人称呼她为王妃之事,便在恭敬的揖礼之余,向着旁人大加称赞起来。
旁人见他如此,自然也不遗余力地多有称赞。
虽然明白这些话,多是为讨好谢玄,但陈朝颜还是按礼一一回过去后,又自谦着说了一通,才好不容易将过场走完。
过后,由着史大人与史夫人各自引领,分路朝着酒席所设的花园而去。
酒席设在花园一方大池子下方的荷池旁。
池子引的是长泽山里的山泉水汇集而成。
泉水进入池子后,又被分成三股。一股顺渠流入厨房,供日常所用。一股流入荷池,滋养着荷花与池中各色鲤鱼。一股又绕墙而出,汇入东江。
无论大池还是三股水渠汇往的方向,皆日夜不停流动,水声淙淙,很是动人。
大魏虽没有男女之防,但置办酒席之时,却依旧分开摆设。
男席设在荷池左方。
女席设在荷池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