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颜清清浅浅地笑了。
笑过后,她搁下茶杯,将郡守府的指纹纸也推到一边。再特意找出一张花帘纸,提笔蘸墨,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首诗写了出来。
《白石郎曲》: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写好后,她交给一旁面有惊色的侍书,示意她递给谢玄。
谢玄接过花帘纸,看她一眼后,才看向纸上内容。连看了几遍,他抬头,目色深幽,“又是那位老朋友写给你的?”
陈朝颜莞尔,“不,是我写给你的。”
他调戏她两回,总该轮到她反击一次。
谢玄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明亮澄净、不染一丝杂欲但却满含笑意的双眼,不由轻笑出声。笑过后,他道:“想不到,陈姑娘竟如此觊觎我的美色。”
美色……
公子称呼自己为美色?
旁边。
震惊的侍书和文墨互视一眼。
震惊的陵泉和重楼也互视一眼。
四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可言状。
唯有陵游歪头看两眼水帘纸上的诗后,大咧咧道:“陈姑娘你也太肤浅了吧,美色有什么好欢喜的,年老而色衰,根本长久不了。唯有品行品性和才华才德,才能永垂不朽。”
说完,还不忘挺直腰背,展示自己。
陈朝颜忍着笑逗他:“你的意思,你们王爷是既无品行品性,也无才华才德了?”
谢玄慢悠悠看向陵游。
陵游立即一整神色,并迅速说道:“我们公子当然是品行品性和才华才德与美色并存的不二之人了!”
谢玄声冷道:“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陵游闻言,快速躲到重楼身后,却又不服地嚷道:“公子你还是给陈姑娘留个好印象吧,再责罚我下去,陈姑娘迟早都要对你望而生畏。”
陈朝颜忍俊不禁地笑了,“尽管责罚,我绝不会望而生畏。”
“陈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陵游不满的从重楼身后跳出来,‘悲痛欲绝’地捂着心口道,“你难道忘了,是我从那两狗衙役手中救下你的事了吗?”
“没齿都不敢忘。”陈朝颜故作认真地点一点头后,又一转话锋道,“不过我怎么记得,是你们公子交代你去的?”
“是公子交代我去的不错,但动手救你的人总归是我。我也不图你对我感恩戴德,但你怎么可以如此伤我?”
陵游正演在兴头上,月见传完饭后,跟着半夏、子苓一道回来了。进屋瞧见这热闹,她扫视一圈,问道:“我错过什么了吗?”
“月见你回来得正好,你快来给我评评理。”陵游正愁演得不够尽兴,见她问起,当即将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完,他颇是期待地问道,“你说,陈姑娘是不是‘忘恩负义’?”
月见眼珠转了转后,说道:“陈姑娘说得很对,你的确是欠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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