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冷笑:“你说好不算,明儿我找大夫来把脉。”
“我自己就是大夫。”
“医者不自医。”
程丹若不以为然。她们这些医学生,去医院被老师发现,指不定自己开药,老师生病住院,除了不能自己上手术,看片都能自己上。
但她很明智地没和他争论:“明天再说。”
“嗯,你歇吧。”谢玄英假装自然地起身,好像没发现自己在她身边坐了好长时候,还顺手替她拉好被子。
掌下摸着了硬物。
他觉得不对,掀开一看,却是那把匕首。
竟然这么喜欢,睡觉也要放在身边?心中才生出喜意,又觉不对。他抬首,看着她的脸庞。
明明眉间倦意深浓,却强撑着和他商量事情。若非谢玄英多少了解她的性子,还要以为,她是为了和自己多说两句话呢。
但这是不可能的。
“院里是不是太静了?”他突兀地问。
程丹若愣住,半晌,道:“还好。”
“你睡吧。”他知道答案了,“我守你一会儿。”
“不必了。”她说,“我没事。”
谢玄英:“你病了。”
“着凉而已。”程丹若怕他来真的,直接使出杀手锏,“而且,这不合适吧?”
他:“……”
“那你好好休息。”他伸手去掖帐子,可她却起身下来了,不由恼怒,“这是干什么?冻着怎么办?”
程丹若:“我要闩门啊。”
“……”
谢玄英闭眼,反复在心底默念:还未成亲,她防我是应有之义,我不能生气,应该的……如此数遍,总算忍下郁气,转头就走。
背后,程丹若飞快栓门,小跑回床上,钻入被窝。
舒口气,可算暖和了。
寒风刺骨的院子里,谢玄英立在枯黄的树下,望着卧室的窗,心想:我不会等太久的。
后半夜,程丹若睡得很熟,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她先给自己量了体温,已经降到37°8,略有些高,但问题不大。穿衣洗漱,给脚踝喷上药,这才一瘸一拐地出去提饭。
饭盒就放在门口,这种特殊的木盒加有热水,能够保温,馒头和粥都是热的。
她快速吃完,继续服药。
大约听见了动静,钱明带着仆妇、大夫来了。
大夫给她把脉,在程丹若的强烈要求下,只开了山豆根汤治疗咽喉肿痛。走的时候,老人家很不高兴,吹胡子瞪眼的,想来若非碍于她的身份,估计要骂人。
但程丹若自己知道,她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这具身体既有现代人的免疫力,又有古代生命的顽强。只要心里想着做事,病就好得特别快。
不过,兴许是古人伤风感冒容易死,谢玄英特别慎重其事,她专门等到山豆根汤熬好喝掉,才拄杖去外衙。
谢玄英正在二堂的案几后拆信,见到她来,张口就问:“吃药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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