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扇对两人的态度顷刻变了,等她收拾好屋中,腾出一片地让两人坐,梁菀还能看见她刚才额头磕地留下的青红。
屋内逐渐有了干净的模样,两边的窗子敞开,梁菀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坐在霍凝身边看忙碌烧水的女人。
她忽然不知要怎么问她。
实在是与画中的模样相差太多,如今的花扇明显带了岁月痕迹,虽经过简单收拾看着好一些,但也能从她身上看出她这些年过的不太好。
梁菀想到那日老鸨说的话,说她当年替自己赎了身,那应该是有钱的,甚至衣食无忧。
怎么能到这种地步。
片刻,两杯刚灌满的热茶端到两人手边,花扇手足无措,抚着发鬓:「两位大人…您们别嫌弃,民女这里…只有这种茶叶沫子。」
「无妨。」霍凝抬手就喝,随后放下道:「你坐在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好。」
花扇搬了个杌子坐,眼神看向放在小几上的画像,缓缓启唇:「这上面的字,是我当年离开时写的。」
「那时正逢裴郎的事结束,他被问斩,而长公主则因为他的事一时痛苦,也死在公主府内,我那时不敢说话,只有将所有都咽在肚子里,等到这事平息。」
花扇手中攥着帕子,提到这里眼眶酸涩,用帕子擦泪水。
梁菀有无数问题想问她,看她这般让她缓下情绪,道:「你说的裴郎,他是你的亲哥哥还是?」
「亲哥,驸马裴曜,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可是我记得,他应是新科探花郎。」
「嗯是啊,哥哥苦读多年,终于一举高中,他本应有大好前程,他…就不该在那日随友人来到青楼……」
花扇眸中满是惋惜,看的梁菀有些共情,她用余光看霍凝,少年从刚才就格外沉默,一直在盯花扇看。
好似他并不信她的话。
梁菀继续问,「你当年还被召到刑部去问过,他们都找到了什么?」
花扇道:「梁大人,这事得从头说起,你听我慢慢讲给你听。」她缓了缓,双手攥着帕子:「哥哥那日与那些人来到后,本是要走,后来我出来,他一眼便认出了我来,当年都以为驸马是被我外貌所迷,但事实根本不是那样,那日哥哥包了我场,与我入了内房。」
「他将儿时的事说出,问我是否还有印象,我只记得哥哥脖后有一个红色胎记,便问他是否能给我看,哥哥答应。」
「打那以后,哥哥便经常借着与友人的关系来这里找我,他告诉我他如今是新科探花,又被长公主看上,当了驸马,万不能有一点差错,我问他,那是否我们的关系无法曝光,哥哥说是的。」
「他说,他在朝中很尴尬,皇帝初登基,长公主大义怕因各方琐事让皇上操心,那时四方不稳,皇上每日都很忧心,常常去找长公主诉苦,哥哥想为皇上分忧,便主动承下户部的事,想从根源上为皇上开支节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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