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酒缓缓倒入地下,对着墓碑发呆许久,半天才说话:「父亲,我来看你了。」
勤王的墓,太久没人打理,四周长了不少的野草。霍凝将墓前清扫一番,身躯倚靠墓碑坐在地上,他寂寞的喝酒,眸光投向不远处的天际。
「父亲,你上世想实现的事我已为你办好,姑母与姑父的事如今得到昭雪,还要感谢一个人。」
「那个人啊,她上世给过孩儿两恩,孩儿这世想还她,可是,好像事与愿违。」
一提梁菀,霍凝想起自巡查司那晚两人见过,这一连过去不少时日,他再也没同她见过。
偏头想着,没有他
的骚扰,她这些日子应该过的不甚快乐,许是在侯府滋润坏了。
也或许,她早就与她师父两人到处游玩去了。
一想到这儿霍凝便心境更差。
他每次一来勤王墓前都会心情不好,会想到很多他过去发生的事,在巡查司时,福林与他说的话让他很在意,霍凝一直想找机会去宣王府问一问。
问他那个令他厌烦的娘亲,到底他父亲是不是病重身亡!
少年手中握着的酒瓶是权墨洐之前说让他为他试的新酒,少年第一次喝,口感还不错。
慢慢地,他喝完了一瓶又一瓶。
勤王墓前,歪歪斜斜已摆了许多酒瓶,少年从天日喝到天黑,这才从地上站起。
此刻的他已是熏醉的程度,双眼迷离,站都站不稳。
迷迷糊糊上马,霍凝坐不直,唯有趴在马背上,他凭着记忆拍了拍马头,说了个地方。
「去找她。」
最后说了三个字。
马儿也是通人性,仿佛听懂了,慢慢悠悠带他穿过皇陵,带他走过长安街市,最后,竟然是停在定国侯府门前不动。
西厢阁。
梁菀的病仍未好,不过程度比前几日轻点了,她如今正抱着手炉坐在闺房剥栗子吃。
一脸病容,毫无生气,她若不是久没食欲,也不会想起要吃栗子。
「夫人!!」
匆匆跑来的四条猛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世子他,世子他……」
「他怎么了?」一听霍凝消息,梁菀先是眉心一压,又担了心,「他可是因为秋试叫我?」
毕竟,明日便是秋试开始,她未忘皇帝交代任务,从明日起,她便开始忙秋试选拔的事。
四条猛地噎了一口,摇头:「不是,是世子如今喝的醉醺醺的在侯府门前,奴婢怕,等会被发现了不好。」
的确不好,梁菀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时候若是霍凝在说一个胡话,那她与他的关系必然暴露。
她连病体也顾不上,与四条说:「你先将他带回府中,我等会便去。」
「好!」
四条马上去办,梁菀一边咳嗽一边穿厚衣,她病体未愈,更要多加小心,否则容易反复。
她头脑发昏发疼,带上风帽,趁着人不注意,从侯府后门出去。
定国侯府门前,喝的醉醺醺的霍凝果然在发酒疯,四条与山鸡本想悄悄将他带回将軍府,哪知这少年犯了邪病,看都不看四条山鸡,却下命令让马不动分毫。
他趴在马儿上拧眉咕哝:「滚一边去,别妨碍我等我家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