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寺如今人乌泱泱的,到处都是身患怪病的人,寺中僧侣与大夫们穿行其中为每个患者施针管饭。
梁菀此刻在寺里的最里面。
她刚看过几个昏厥的病患,发现他们的症状相比秦修文要厉害的多。果然是按这茶的摄入量来算,喝入越多的人症状越重。
她又开始在想那晚从塔漠驿馆截获的那些黑纹花蛇。
手中还拿着那块药石。
一人往她身边站,梁菀抬头,却不是要来找她的秦修文而是霍凝。
少年这几日都未见她,如今好不容易从清潭寺见到,便匆匆跑来。
他扬着笑意问:「嫂嫂消气了?」
「......」
梁菀看他面容有脏污,鼻尖与下巴都沾了些黑灰,便问:「你去做什么了?」
「你问这几日还是刚才?要说这几日...除了想你,便是顺便清了清硕吉的气焰。」
「嗯?」梁菀来了兴趣,听他继续说。
霍凝垂头算了算,道:「那老头如此可恨,我便让人去北漠点了把火去他家后院,塔漠那帮游牧民族,就算住的再好也是帐篷,那老头娶了妻妾共十人,我挨个给她们教训。」
梁菀挑眉听霍凝的报复手段。
「想必他现在定着急上火死,回又回不去,求助阿漠寒他也不会理他。」
霍凝笑意冉冉说到这儿,问:「嫂嫂满意吗?」
「我问的是刚刚,怎么弄的这般脏?」梁菀未回答他,反而用另一种方式关心他。
少年微微抬臂,在脸上蹭着:「不碍事,来见你太急。」
他未将话说完。
其实他是去趟了大牢,又审了审梁菀的父亲。
而这日也是梁菀父亲被扣留的最后一天,若是再没进展到了晚上他必然要放人。
霍凝心中是有些着急的,便从牢狱出来未看路差点撞到墙上。
然他又来不及擦,他听破竹说梁菀在清潭寺便马上跑来。
阳光甚好。
少年蹲身,她坐在寺中花圃之中,屈起的膝与他几乎一般高。
两人平视。
梁菀忽然心间情动,从怀中掏出帕子为霍凝擦拭脸上脏污。
她低低道:「你别动,我一会便好。」
面对她主动,少年心中别提多高兴。
他微挑的下颔迎着光线对她,两人这幕从旁看暧昧无限。
全部落入秦修文眼中。
少年几乎不相信的看着,怔在原地,他只觉眼花,再次擦亮了眼再看一遍。
可...人未变。
仍然是梁菀与霍凝,女子此刻似满眼都是他,动作轻柔的替他擦掉脸上脏污。
而秦修文再看霍凝,少年身姿隽逸,即使蹲在那里也是侧颜无双。
秦修文看了很久很久。
随后他紧闭唇瓣走开。
一路上秦修文都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霍凝与梁菀的暧昧,少年不知要如何纾解此刻心情,便垂头丧气毫无生气。
府宅前,停了几辆马车。其中一车夫看见秦修文忽然大喊:「老夫人!是小公子,他回来了!」
于是,秦老夫人便似抢亲一般从车上下来,握住秦修文手说:「文哥!快跟祖母回去!这里我是绝不会再让你住下去,否则梁菀就真要害了你!」
秦修文心情本就乱糟糟,被老夫人胡搅蛮缠一番,少年彻底爆发。
他一甩老夫人手,眼色凝重说:「祖母!往后我便与定国侯府再无瓜葛,你不要白费力气,我绝不会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