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给她的香囊尚在。
梁菀忽然爬起身来,穿着单薄衣坐在烛火下端详那香囊,随后去柜子里将她给霍凝绣的物件拿出来。
她给秦修文綉的那个已经做好,而霍凝的这个是件贴身交领衣,与一个腰间带。
全都做了一半。
梁菀找出丝线来,睡不着只有干活。她缝着两边袖子,针线随她的手如梭子般在布上穿梭。
只是。
这一日心太不静了。
缝着缝着她便又不可控制去想四条的话,会想权惟真将他带走后,是送回将軍府还是去了权相府?
而对霍凝来说,就算他日日与自己说
那样的话但他还是会去找别的女子,四条说,他连教坊司都有红颜知己......
梁菀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
如果没有动情,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而霍凝就算去任何地方都不会引起她神情波动。
如果像过去那般多好...霍凝那个少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浪荡纨绔,与满长安的女人都有关系。
她为何要深陷呢?
想到这儿,梁菀被针扎了手。瞬间血珠从指间涌出,她望着血珠半晌,倏然将所有活都放下了。
便如扔一块破布般将这些都扔回竹箩里,梁菀目光坚定的说:「谁爱做去做吧。」
「霍凝,就这样吧......」
这夜,她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翌日。
霍凝在一片头疼中醒来。
身边早已有伺候的人,少年揉着头起身,被两边伺候的婢女吓到。
此时,房门外有动静:「凝哥醒了吗?凝哥!」
权惟真神清气爽地走进来。
她一看霍凝,笑着上前:「你知道你昨日做了什么吗?你啊,要不是我照顾你......」
权惟真哼了哼,一副等他夸奖的模样。
霍凝先是低头一看,看见自己衣领大敞,红衣松散。又看四周,发现他竟睡在权相府上!
「惟真......」他道,忙去敛衣领,权惟真偷笑地说:「想不到凝哥你这么多年竟是将身材练的如此好,昨夜我都脸红了。」
被她一说,再配上少女娇羞的表情,惹霍凝一怔。
他道:「昨夜,我们......」
「凝哥,你得对我负责......」权惟真故意这样说,让霍凝心神一荡。而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动静,一身青衫的权墨洐走进来说:「负什么责!照顾他的人又不是你!」
权墨洐特意将他妹妹拉离霍凝,拧眉说:「你怎么回事?跑去教坊司不说,还被惟真带回来,若不是有我从中阻拦,你能这么安稳醒来?」
权墨洐又低声一句:「你如今也是有心仪之人,做出这些像什么样子。」
权惟真在旁喊:「哥哥!他心仪的人不喜欢他!我早问过那个秦韵竹,她对凝哥毫无感觉!」
权墨洐自不会告诉妹妹,他与霍凝说的谁。
然而一语惊醒梦中人。
只见原本还在床上不明所以的少年倏然连靴都套不好,差点滚下床。
他边说边往外面跑:「权相!照顾之责改日再谢,我先走了!」
「哎,凝哥!」权惟真在后喊他,要去追。
权墨洐长臂一挡,当即拦住他妹妹,意味深长的笑:「你别白费力气,你与他,这辈子哥都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