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不绝于耳。
霍凝收了刀,看着刀上滴落的血迹笑了笑,与那倒地的男人说:「我即敢将她抢来便应战,江湖人多,边疆人数不胜数,若他们想,便都可来找我试试。」
「看到底是我霍凝怕了,还是他们败走。」
「梁菀,我保定了。」
......
他的声音扬在整个
校场,听的人心中悚然。
霍凝的话同样对四周其他兵士说的,杀鸡儆猴,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决心。
不怕死的可以来。
少年负手站立,与身边人说:「将人带下去,吊最后一口气,不准他死了。」
他的狠厉在此刻尽显无疑。
他要折磨他,让他想死不能。
在回帐前,少年闻了闻身上的杀伐气。
他之前总说他是佛祖不收的人,便连入太后宫都让他小心翼翼的说佛祖看见都会闭眼。
这些年在軍营他杀伐气太重,霍凝此刻竟然会想着去去身上戾气,好不传染给梁菀。
说起来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真的很坚强,都这样了也没事,像他的性子。
霍凝又望了眼天边。
北漠的寒夜很长,长到让他只觉寂寥。
顾郁为梁菀包扎好手上的烧伤,又做了调理。从帐中走出。
侧头,看霍凝倚着帐梁,低头看地。
顾郁走到他身边,把一瓶药交给他,「她手上的伤往后一日涂三次,你亲自为她上药好些。」
「你怎么还能好好对我说话?」
霍凝问,嘲讽地笑:「我整个軍营的人都未看住她,害她受伤,够混蛋的。」
「所以?」顾郁问他:「想我将你打一顿?」
「如果可以...我愿意。」
「霍凝,我们都不是过去了。」
顾郁道:「以前我可以因菀菀还教训你,但现在我也可以因菀菀,而包容你。」
顾郁低头怅惘:「谁叫我是她师父。」
师父这二字,透着太多责任。梁菀叫了他这么多年师父,他似乎除了教她,没做过什么事。
牺牲的事。
顾郁今晚在为梁菀治伤时会想,如果身份调换,他是霍凝他又会怎么做。
顾郁想了很久,觉得他会做出与霍凝一样的决定。
这世间纷纷扰扰,唯她是他所求的一切。
顾郁的情感始终很隐蔽克制,他这些年来守着梁菀,看着梁菀长大,从最初的‘侍神者变成如今对她情愫复杂。
这夜不止是霍凝做了个决定,便是他也做了个决定,如果未来有一天梁菀受到生命危机,顾郁愿意当那个奉献者。
当初梁菀发的誓他还没忘,为她折寿十年,也是他心甘情愿。
顾郁走了。
霍凝看男人离去的背影,不再犹豫,他快步走入帐子。
秦修文拽了秦韵竹出来。
绿珠也与他见礼,将药碗放下。
霍凝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瞬,俯身去吻她眉心。
梁菀竟然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绞,霍凝很抱歉,眼中有光在闪。
梁菀看了很久,扯了唇角笑了笑:「阿凝,不用道歉。」
「我们身在局中,本就是普通之人,无法掌控未来走向。」她的宽慰让霍凝变得更是自责。
「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嗯,我相信你。」
梁菀缓缓说,眼睫一颤,她看他满脸的忧愁,好似天塌下来一样。
叹了口气。
「没什么的,所有杀不死我的人都将成为我身上的荣章,我会在每次经历中成长,是你说的,来日方才,未来可期。」
是啊,来日方才,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