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世子已在宫门口等着,您随我来吧。」
她与秦韵竹给太后道了早安,这才来到霍凝马车前。
清晨的皇城,石板路还泛着潮气,水雾雾的,长衣裙垂在地上都被沾湿。
霍凝的马车只一辆。
破竹在外等候,见梁菀来,他对着马车里喊了声,世子。
霍凝揉着肩探出身。
瞧着好像昨夜睡不好的是他。梁菀与他淡淡一眼,霍凝将车门打开,道:「上吧。」
秦韵竹踩上脚凳,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上朝被圣上批了吧?!瞧你眼圈那么重,丑死了!」
「秦小姐,如果不想坐车我可送你下去跑,将你拴在我家马旁,怎么样?」
「霍凝!你真没品!」
秦韵竹与他斗嘴,气冲冲地坐进去。
梁菀接着上去。
然而她经过霍凝时,看他疲惫揉肩捶背的样子,不禁说:「将軍回去可用三七、川芎、当归等做成膏剂敷在肩处,会管点用。」
霍凝揉肩的手停住。
看梁菀的神色沉静,想了想,「多谢夫人。」
这在梁菀看来,只是简单的肩颈酸痛。
而她根本不会知道,全因昨夜霍凝守了她一夜产生的。
少年昨夜连床都没沾上,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着睡,第二日又要早醒上朝,不难受才怪。
马车从宫门而走。
一路车内三人各占一处,气氛很怪,谁也没想说话。
霍凝一直在闭目养神,梁菀偶尔抬眼看到他,不禁开始猜测,他的箭簇是怎么到她这里的。
定国侯府门前。
霍凝将两人送到,马车向后倒了倒,他也到家了。
两府相邻而居,秦韵竹率先回府,霍凝走到自家石狮子前时,侧头向她这边看了看。
「嫂嫂。」
他忽然喊道。
梁菀停下看他。
「圣上让我再次与你说声谢,要不是你,想大理寺卿还没那么快找到线索。」
梁菀一怔,问:「徐大人找到线索了?」
「是啊,太后身边偷换的人正是昨夜那个厉害的太监。」
霍凝将内情告诉她,深眸看她反应。梁菀有些吃惊,想起那个太监谄媚的样子,真是没想到。
她道:「我本没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可是,好像圣上不会那样想。嫂嫂,再过不久便是秋猎,圣上特意交代,让定国侯府也可参与。」
霍凝又将新的皇帝口谕说给她听。
梁菀拧了拧眉。
她最近太出风头,引起了皇帝注意。她心知这圣旨一定会不断的来,但这也太勤了。
像秋猎这事,定国侯府又没什么男丁,去做什么。
无非是受人笑话。
她心中想的透彻,又无法拒绝,唯有先应着:「多谢霍将軍。」
「不用谢,毕竟你我府邸相邻,待到秋猎那日,望还能见到嫂嫂风姿。」霍凝长长地笑,说的话永远都意有所指。
梁菀皱起的眉头更紧了,心在惊诧,难不成他还知道她什么才能?
回到侯府,其他人都在等她。
赵静舒在罚跪祠堂,无法出来,但大房媳妇江宁却在。
她守在老夫人身边,一见梁菀道:「菀菀,你可回来了。」
「哎,昨晚你怎就住在宫里了?你不知道婆母被送回来后好一顿生气,说她在宫里出了丑,差点要被太后问罪也没人帮她。」
江宁劝道:「你快当着婆母面认个错吧,说几句好话,让她消气。」
梁菀没动。
甚至抽回江宁握住她的手。
老夫人坐在主位,使劲捏着龙凤杖看她,可见心情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