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淋漓。
慢慢地,便连这个夜色都被朦胧渲染一般。
她洗了好几遍,才终于将满身的泔水味洗净。上床榻时,她又恢复了身上那股清幽的冷香。
「隽儿呢?」她问,霍凝道,「一直在奶娘那边,我命人抱来。」
「好。」
她真
的好久没见她的孩子。
想到自己早早回去的奶水,她一阵不好受,身穿薄衣等着。
奶娘把霍隽抱来。
孩子瞧着又与之前不同,长大了些。
霍隽生龙活虎地,完全看不出病弱。
梁菀亲昵地将孩子抱在怀中亲了好几口。
她抬头问:「我拿给你的那个花,师父看了吗?」
「嗯,已配了解药。」
「那他身上的毒......」
霍凝道:「紫痕消失了。」
她终于把心放下。
心想这就好,只要霍隽无事,她心头的石头就放下了。
又把孩子亲了亲。
霍隽趴在她肩头,似乎闻到她的味道,知道是娘亲,比之前都活泼了许多,孩子不停的笑,在她怀里不老实。
找寻似的,找到她胸前。
梁菀已没奶水了,她眼睁睁看着,眼角又渗出泪水。
总觉得是亏欠了孩子。
霍凝拭去她的眼角泪,问:「你的心里病......」
「不知道,但应该好了些,我在那边没时间想这些,只想怎么出去,怎么和霍宴齐周旋。」
霍凝将人揽入怀里。
一家三口终于又在一起。
她靠在他肩头闭眼享受,这种难得的平静,是她想要的。
久别重逢的两人这晚什么也没做,只是相拥而眠而已。
第二日,霍凝就带着一匹人马出去了。
梁菀昨夜和他说,她将十部的所有家眷都聚在了礼真圣女宫,让他趁着此时霍宴齐在前方无暇去管后面,可以偷袭。
前方战事仍在,霍凝这时趁乱带人去,拿下那里不在话下。
掌握那些家眷,便相当于给霍宴齐上眼药。
梁菀坐在帐中给自己双手双脚上药。
顾郁进来。
男人看到她精神还不错,手里拎着一包药说:「这是师父配的,给你补身用。」
「多谢师父。」
她接过药包,靠近顾郁。
来到他身后推动轮椅,低声问:「师父,你的腿怎么样了?」
「嗯,仍旧是老样子。」
顾郁的手搭在双膝上,垂头看着。
他早就不在乎了,也习惯现在这种方式。
梁菀却没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帮顾郁恢复腿疾。
推着他去了外面。
师徒俩看着天边云卷云舒,梁菀感叹:「北漠的确是美。」
「如果没有战事,会更美。」
是啊,如果没有战事,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下午时分,霍凝回来。
带着诸多俘虏。
他果然胜了,圣女宫几乎没什么人,他夺取那里太轻松。找到关押所有家眷的地方,将人都带了回来。
梁菀从这当中没看见伯离部可敦。
心中有了底。
看来,霍宴齐已经对伯离部的人下了手,那这样也不错。
梁菀心想,能更好的揭露他的罪行。
各部家眷都在,下一步便是谈条件了。
十部的可汗已都被霍宴齐换了,但十部的长老还没有,如今这些家眷当中有不少都是十部那些长老的妻室子女。
「阿凝,给他们写信,让他们挨个来谈。」
她缓缓道。
霍凝应了。.
澧朝与北漠的战事这才进展了不到一月,事情便发生了新的反转,少年快步入帐,派人去
给十部人报信去了。
胜败,很快便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