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祖母也对不起菀菀,她在我秦家可吃够了苦头,好在她现在贵为皇后娘娘,自此也过上了好日子,真是替她高兴啊。」
秦老夫人一口一个感叹,说的两兄妹都懵了。
秦韵竹本想说的那些气人话,也说不出。
而老夫人又将目光看向秦修文:「文哥,祖母若是走了最放不下心的
便是你,你说你,好端端的与公主闹成那样,如今公主也出家,你还守着你们的姻缘做什么,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往后若是遇到合适的姑娘,便不要犹豫,要大胆将人家娶进门。」
秦修文没吭声,只嗯了声。
秦老夫人抚摸秦修文鬓角,手上颤抖。她哭的很伤心,有种知道自己人之将死的无力。
「韵竹,你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瞧瞧都多大了,再过几年都是老姑娘,你怎么还不为自己着急?」
「之前听烨儿说,你父亲和菀菀都为你相了一位梁姓的公子,若是人好,便要把握,嗯?」
秦韵竹的眼角竟然流了泪。
她不知是不是被这个氛围感动,还是其他。她擦了泪水,还十分坚强的说:「祖母,我不嫁人,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还能有什么事比嫁人更重要?我知道,你为你那个铺子......」
老妇人说到这儿,停顿几分。
「罢了罢了,你就随心吧,总之等我去了,也看不见了。」
......
一种浓浓的伤感蔓延。
无论过去多么不对付,但到了此刻他们还是一家人,都说血缘亲情,在这种时候变得格外重要。
秦韵竹和秦修文出来时,两人都没说话。
秦丰烨低声咳嗽了几分。
秦修文察觉,抬头:「三叔,你也不舒服?」
「没事,许是这些日子照顾你们祖母累着了。」
秦丰烨不以为意,涟娜来到他身边手轻轻为他舒缓。
两人这般恩爱,又让秦修文将目光投到别处。
「祖母的病,真这么严重?」秦韵竹问,「嫡母医术厉害,可曾找她看过?」
「还未与皇后娘娘说,只是韵竹,如今菀菀身为皇后,这等小事就不要麻烦她了,不好。」
秦丰烨考虑周全,秦韵竹低头沉思,片刻又道:「那,顾师父呢?三叔你有问过他?」
秦丰烨点头。
提起顾郁,他如今没有在长安生活,而是一直在北漠,有绿珠照顾他。
顾郁腿脚不便,绿珠便成了他贴身的侍婢,她也愿意,顾郁便不再说什么。
「顾师父说,此病积郁已久,一经发出,便再无治好可能。」
「只能说,能等一日便是一日吧。」
秦丰烨叹了口气。
这样看来,秦家马上便要迎来大的丧事。
...
秦韵竹从府中出来已过傍晚,她静静往铺子走,没坐马车。
不远处,梁经岫正好从工部回家,经过她铺子本是想去看她。
一偏头,让他看到神色悲戚的秦韵竹。
梁经岫不明原因,很远喊了她一声。秦韵竹抬头,眼睛还挂着泪。
梁经岫身躯怔住。
哪里见过她这个样子,梁经岫上前几步问:「谁欺负了你?」
秦韵竹看见他,不知怎么哭的更凶。
双臂再次揽住他,她踮起脚,声音含着无助悲悯:「没人惹我,梁经岫,你让我靠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