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
看到树林之中的霍凝骑在白马上,正居高临下向她这边侧头看来。
少年的面色她看不太清,但总觉得似被野兽盯身,全身似被密网捆绑。
霍凝未说一句话便走了。
这时梁菀才想起自己双腿暴露,那刚才,他吹声哨子是提醒她?
嫌她白日露腿?
她忙将黑裙放下,拢住白嫩的肌肤,赶忙站起身,往回走。
因为知道霍凝存在在这片林
中,她便打消要继续往里走的念头,躲他远些,才是上策。
她返回时,秦韵竹却与人吵了起来。只见刚才那一拨射鹿的人全都围在秦韵竹身边,也不知发生什么事。
「我就说了怎样?你以为在澧朝靠拍马屁就能上位?我若是霍凝,必然不会用你!」
小姑娘脾气很爆,几乎一点就着。她嘲讽地看刚才那个射鹿的男子:「你瞧你长得如旱地里拔歪葱,身姿平平,一瞧就不是能入军营的料,更别说是霍凝麾下。」
她又是撇嘴,冲那人翻白眼:「还敢取笑我爹当年,我告诉你,霍凝都是我爹带出来的,我爹若是没死,轮的着他当这个大将軍?」
梁菀走来,拨开众人问:「怎么回事?」
秦韵竹见她来,立刻告状:「就是他,射了头鹿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刚才还当众说他的技艺可以与我爹媲美,还说,我爹比不上霍凝!」
小姑娘极其气愤,「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猎头鹿就厉害了吗?他要是真那么厉害,霍凝为什么不收他?呸。」
这时人群里的宣慧挑事,娇笑地与那男子说:「孙二哥,我看算了,她现在是霍将軍想娶的人,你要是得罪了她,万一她去霍凝那里吹个枕边风……」
「宣慧!什么枕边风!你少胡乱造谣!」秦韵竹还没出阁,与霍凝根本连身体接触都没有,却被宣慧故意这样说,毁她清白。
她正要教训她,梁菀握住秦韵竹的手。
这个宣慧,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之前因为跑马场,她爹被皇帝单独叫到宫里,问责了她口无遮拦说秦丰然的话。
随后她爹回府就把她大骂一顿,这事前几日满长安都知道,梁菀听后心中都有爽意。
而这才过去几天,她面对秦韵竹,又说这种话。
梁菀揉了揉手腕,毫无征兆地将巴掌甩到她脸上——
顿时,四周安静。
宣慧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捂着被打的半张脸,嘶吼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宣小姐,你身为国子监丞之女,说话是否太粗鄙了些?你肆意侮辱我侯府姑娘,我身为她嫡母,你的长辈,难道不该教训你?」
梁菀目光平静看她,那种眼神里的压制让宣慧一瞬想到跑马场那次,她也是因为那次被梁菀震惊到,随后见她便有了顾忌。
人善被人欺。
宣慧也害怕比她厉害的人。
梁菀将她爹搬出来,是要警告她若是再乱说,就不是被骂骂那么简单。
宣慧的气焰,一瞬降了一半。
而这时,梁菀将目光又投射在那个男子身上。
不论怎样,她是不会让人说秦丰然的话。
她低头看一眼那人靴上污渍,道:「趁着那鹿低头喝水,从后偷袭,你这个手法,的确进不了霍将軍麾下。」
话落,密林口,霍凝与阿漠寒驱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