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最终还是用柱子送来的陈米煮了一锅粥。
家里属实是什么都没有,她将父女俩摘回来的野菜切细后放在了粥里,勉强算个菜粥。
没有凳子,三人便围绕着灶台站着吃饭。
当粥划过喉咙时,赵景月只觉得吞咽的是带着小刺一样的东西,难吃又剌嗓子。
赵景月忍着难受,艰难地吞咽了几口,稍微感觉到了胃里有点东西了,便赶紧放下了碗筷,实在是吃不下去。
“这真是吃糠咽菜啊!”赵景月感叹了一句。
赵年才等会还要去砍柴,三两下吃完了自己碗里的,又把赵景月剩下的拿了过来。
赵景月看着赵年才囫囵吞枣的样子,顿时感觉刚刚的吞咽异物感好似又重回了,不禁伸手捏了捏脖颈。
她长叹了口气,说道:“从来没有想过,吃米饭也会是一种奢望。”
“你是还没饿,你看你爸饿了什么都吃得下。”孙英如是说道。
转念一想,赵年才和她都是在农村长大,经历过饿肚子的时期,而赵景月从小就是生活在城里,没吃过什么苦。家里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被当作宝,在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
现在突然让她毫无过渡期的,从昨天的衣食无忧转变为今天的清苦生活,确实有点难为她了。
“咽不下去就不吃了。”孙英看向赵景月的眼底闪过怜惜,忍不住抬手抚了下她的头发,说,“我那还有几个陪嫁首饰,下午先拿到镇上当了,去买点大米回来。”
“妈——”赵景月口中喃喃,抬眸看向孙英的目光中波光流转,眼神灵动。
一副和谐的画面。
赵景月的脑袋凑近了一些,轻启双唇,神色疑惑地问道:“你不觉得我头发油吗?”
她挠了下脑袋,从一早醒来就觉得头痒得不行。
“咳咳咳咳……”正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粥的赵年才被这句话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心里细数了一下他今天也没少摸赵景月的头发,偷偷地在裤腿上抹了两下,擦了擦手。
孙英跨步到赵年才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赵景月“嘿嘿”一声,赶紧端起赵年才吃饭的碗,跑去倒了一杯水来。
主要是家里实在没别的碗了,基本上都被砸了。
就三人今天吃饭的碗还都是缺了几个口的破碗,一个不注意还会划破嘴皮。
待赵年才喝了一大碗水后,这才平复下来。
赵景月皱着眉,细琢磨了下刚刚孙英的那句话,半晌后说道:“妈,人家的首饰,那都算是遗物了吧,当了不太好吧。”
“让你爸去赚钱,以后再赎回来。”
赵年才慌乱的眼神四处飘散,心虚不敢接话。
他去哪里赚钱?他什么也不会啊!这个原身就知道赌!
赵景月双手环胸,踢腿站在灶台前,作思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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