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唐笙略有暗淡地垂下头,“所以您的意思就是,让我等一等,也许不一定哪天……就好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先放轻松,把身体养养好,生活步入正轨了,也许就会慢慢恢复。就算到了最后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定个手术方案。
不过这种手术风险挺大的,要把鼻梁骨下面的经嗅神经挑出来,重新刺激下活性。跟整容手术差不多了——”
唐笙听得有点毛毛的,肩膀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冯写意赶紧站起身来:“那,谢谢你了徐医生。”
他俯下身来,推着唐笙的轮椅走出了诊室。
等冯写意拿药回来,就看到唐笙一个人坐在那里流泪。脸转向墙,像面壁似的。
心里猛地揪痛了,冯写意蹲下身来,轻拍她的肩膀:“阿笙,大夫说的也未必就有那么严重。说不定,哪天你心情好了,突然就恢复了呢?”
“那如果……永远都不能恢复呢?”唐笙心如刀割的程度不是谁都能理解的,嗅觉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一旦丧失也不过就是有点不便和遗憾。但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是第二生命啊。
“不能恢复有不能恢复的好处啊。你想,比如走在电梯里有人放个屁,你也不知道。”
冯写意本来只是想逗她,可是唐笙却哭得更厉害了。
最后,他把轮椅推到医院外的喷水池边。那里有青草茵茵重生,有鱼鸟交相辉映。
大自然赋予生命的聆听和灵动,会让人的心境自然而然地好很多。
“写意,我真的不想让卓寒知道。我怕他会因此而更加内疚,会坚持留住……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想要离开他的决心。
我不愿让他因为想要弥补,而守我剩下的半辈子。我甚至想过,不做夫妻。也可以共事,也可以做朋友……可是现在,我连留在他身边最后的理由都没有了!”
冯写意扶着唐笙的肩膀,大手拂过她惨白的脸颊。
“阿笙,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做点什么来判断自己被爱的价值呢?哪怕你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只要静静地坐在那里陪着我,我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写意,我没有那么好……我注定要辜负你的。”
唐笙轻轻推开冯写意的手,将轮椅往后摇了几寸。
“本来……本来这件事我谁都不想告诉的。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每天晚上做梦就好像有人用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口鼻,我什么都闻不到,甚至没办法呼吸……”
“阿笙,我不怕辜负,也不怕等待。不管以后你跟白卓寒要不要继续做夫妻,我会站在永远不会逼迫你的距离。可以等你四年,就可以等你四十年……别怕好么,有我在,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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