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杨暴关上办公室门,走过来问道。
“那边有个人好像快死了。”方正指了指大门口。
“好像是郜明远?”杨暴顺着方正的手指看去,心里一惊,连忙朝楼下跑去。
郜明远疯狂抓挠全身,朝围过来的路人求救。
“救…救我。”
“砰!砰!”
心脏和血管越跳越剧烈,仿似一个过度充气的气球,终于不堪重负。
“嘭!”
世界终于安静了。
杨暴赶到现场,看着一命呜呼的郜明远,不禁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方正笑笑:“法律收拾不了他,就只有天收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喝酒。”
杨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晚上我请客。”
……
赵祥虎停下了华光棉纺厂的收购案,一门心思放在了反重力引擎上。
然而无论有没有收购案,纺织厂这艘巨舰都已经到了樯倾楫摧的地步。
市场萎缩,贸易摩擦,技术管理低下等因素叠加,洪流之下,即使没有野蛮人低价收购,没有高管的贪污**,纺织厂也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
破产对高层影响不大,影响最大的是最底层的职工。
这些工人失业后,会有几万个家庭经济困难。
会有一部分年轻女工流向娱乐场所,走向坐台。
会有一部分年轻男工流向黑社会,走向坐牢。
纺织路上,橘红色的光在天空淡淡晕染,两名穿着厂服的工人迎着晚霞走出厂区。
方正和刘慧欣并肩而行,拦住工人:“两位师傅,你们好。”
一个女工警惕的问道:“你们是?”
方正说:“我是市里调研组的,想和你们了解了解厂里的情况。”
“我不知道。”女工连忙摆手。
男工人说:“我们都是普工,啥都不懂,你要了解情况,得去问公司的官老爷。”
两个工人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假惺惺的,这帮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人。”
方正听到对话,笑了笑:“给我换个厂服,我们进去看看。”
刘慧欣拿了一件厂服和工牌给他,方正在车上换好衣服,戴上工牌走进厂里。
这个厂的死活原本和他没多大关系,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得干预这件事。
工人就不说了,这些尸位素餐的人必须全部拉下马。
厂里的生产已经处于半停滞状态,反正也拿不到工资,有很多职工都没到岗,没门路的外出找兼职挣钱,有门路的早就联系好了下家。
厂里到处都是来要账的供应商,小户堵门,大户起诉。
刘慧欣还有点事,方正只能一个人沿着厂区闲逛。
棉纺厂以女工居多,男女比例只有3比7,厂区死气沉沉,路过的职工忧心忡忡,一副破败的景象。
方正在厂区马路上逛了一会,一个20左右的男工忽然上前和他打招呼:“哥们,你是哪个车间的?”
“额,我是并条车间的。”方正想了想说道。
男工围着方正绕了一圈,又捏捏他的手臂,道:“给你介绍个好差事,去不去?”
“去哪?”
“跟我来就知道了。”男工拖着方正来到厂外,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男工拉开车门,只见三四个穿着厂服的年轻人正坐在面包车里等候。
驾驶位的人看了一眼方正:“这个不错,再等两个人就出发。”
过了几分钟,男工又带来了两个工人。
车门一关,男工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开始挨个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