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的回答让我们几人大跌眼镜。只听它说道:“我想让你们来助我脱困。忘了多久以前,我被歹人镇压在此,每日忍受着这北冥寒铁的钻心之痛,透骨之寒,却无法将其挣脱。知道前些日子,镇压我的东西被人取走了,我才看到了希望,便想着有人能来救我出去。为了能引起人的注意,我便杀了几个人。”黄二爷向来都是那种泾渭分明的性格,就算它的子孙后代犯了错都会以血偿还,更何况外人?它听到应龙这么说,当即冒火三丈,怒斥道:“就为了引起人的注意,你就做杀人害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面对黄二爷的质问,这条应龙羞愧地低下了硕大的头颅,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为过恶,一心修行只求正果。可却被人无端困在这里,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的生不如死。为了挣脱这铁链,重归自由,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应龙一番话,让我们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它见我们都不再说话,又是一声长叹,继续说道:“我虽然被这北冥寒铁困住,但还是有道行在身的,若是真想害人,顷刻之间便可将这房子夷为平地,必然死伤不可估量。可我没有那样做,是真的无有害人之心,我悄无声息的杀人,只是想引来修道之人,组我脱困。”应龙这话乍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可细想来却又满含威胁意味。它说它有将大厦夷为平地的能力,那潜台词岂不是说,如果我们不帮它脱困,它就要发怒将大厦掀翻?可万一我们帮它脱困了,它真是一条恶龙危害于人怎么办?我扭头看了黄二爷和灰爷一眼,它俩表情凝重,眉头紧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应龙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似乎在等我们考虑周全。可是,这事哪是这么轻易就能做出决定的?大家伙埋头思考了一阵,灰爷开口问道:“前辈,冒昧地问一句,当时是什么人将你锁在了此处?他将你锁在此处的目的又是为何?”灰爷这话确实冒昧,一下子就戳中了应龙的痛处,它冷哼一声,愤怒道:“害我落得这般田地之人,我至今都不知他姓甚名谁。他修为极高,当年我化龙飞天之际,是他突然出现,从中作梗,害我渡劫时分了心,被天雷击成重伤,然后被他擒住,想驯化我让我成为他的坐骑。我苦修数千载却被他害得前功尽弃,对他恨之入骨,又怎肯沦为他的坐骑?我誓死不从,他便将我带到此处,锁在了这海眼之中。怕我逃了,又封了我的命门,施法镇压,说什么时候我想通了,肯做他坐骑了,他就来放我出去。”应龙怒意滔天地说到这里,忽而又没了脾气,垂头丧气道:“刚被锁在这里的时候,我怨恨难消,一心只想着逃出去,找他报仇,可这北冥寒铁绝非浪得虚名,我越挣越紧,反倒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痛不欲生。于是我放弃了挣扎,安分地等在这里,想着他某天来了,我便假意臣服于他,待有机会再谋报仇之事。可谁曾想,我一直等了上千年岁月,那人却再也没有回来。我估摸着他大概已经死了。唉……”应龙的话在一声长叹中结束。我被它这番话震惊到无以复加,如果它所言不虚,那么想要驯化它的人,该是何方神圣?相传,上古时期黄帝的神龙便是一条应龙,它曾奉黄帝之令讨伐蚩尤,并将蚩尤斩杀而成为功臣,遂被皇帝赐名黄龙。应龙口中之人竟然想与皇帝一般,以它为坐骑,难道是某位通天大能?不过,这条应龙还真是倒霉,估计将它囚禁之人早已把它忘记了。“我们把你放了,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灰爷又问。说到今后的打算,应龙碧绿的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一抹希冀:“只要能摆脱这条寒铁链,我就远遁山林或者大江大河,避世修行。”应龙说完,灰爷跟黄二爷对视一眼,又说道:“前辈,你可是与正果擦肩而过的大成者,道行深不可测,我们可以助你脱困,可我们害怕你脱困之后掀起风浪,造成祸端,所以还是请你发下重誓。”灰爷说完,我们都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应龙,等着它接下来的表现。“哈哈……”应龙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股悲凉。这笑声直震的整个地下车库嗡嗡作响。我屏息凝神,强压住翻腾的气血,暗道,难道它不敢起誓?笑了一通,应龙两条龙须直晃,开口道:“你们几个小娃娃,还是信不过我啊,如若我想制造祸端,何须脱身?即便在这极北冥铁的困顿之下,也可以殃及十里。”“罢了,区区一道重誓,我老龙还不屑骗你们。苍天在上,厚土为凭,他日之日我若为祸人间,让天雷滚滚劈我千载之躯,毁我一世修行。”应龙这话说得铿锵有力。起誓完毕,它看着我们道:“现在总可以了吧?”灰爷点了点头,问道:“极北冥铁坚硬无比,我们该怎么将其斩断?”“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们将封印住我命门的东西拿掉,我便可将其挣断。”说着,应龙硕大无比的头颅带起一阵腥风,倏忽间探到了我们面前。虽知它没有恶意,我们还是吓了一跳。我跟胖子修为微末,承受之力最差,同时向后“噔噔噔”连退喊几步,与之拉开了一定距离。灰爷跟黄二爷气势沉稳,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至于老常,它早就现了原形,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应龙将脑袋伏在坑沿上,瓮声瓮气地说道:“在我的角内有一样法器,你们合力将其取出,我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灰爷点点头,一个纵身跳到应龙的脑袋上,在它额间肉瘤处仔细观察了一番,继而伸出右手,掌心朝下覆盖其上,不消片刻,灰爷收回手,掌中同时多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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