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我遇到过不少。
苦尽甘来时,忽然病了,死了。
俗称贱命,不能享福。
吃苦长命百岁,一享福立马便受不了。
举个许多人都知道的例子。
薛平贵的夫人王宝钏,十八年寒窑守的,皇宫的锦衣玉食却享不得,做了十八天的皇后便死了,这是典型的福薄之命。
这么想着,我往老太太面上看去。
自然,老太太这会不是老太太,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虽然瘦,但一头头发又黑又硬。
头发代表了父母一辈的情况。
发多且粗硬者,祖业无依,双亲无靠,早年不利。
但她眉眼生的不错,尤其是鼻子,丰隆圆大,鼻形饱满有力不露骨。
鼻子代表运程。
准头肥厚,鼻形无伤的人是晚年大好之命。
依照高丛兰母亲的面相来看,她应该是晚年享福之命,可怎么落得了如此下场?
高丛兰跟我们哭诉一番后,情绪还是很激动,又跑到他娘跟前,跪在那,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不断地喊娘。
可他娘哪里能看到他呢?
这会子功夫,潮湿的木头终于燃了起来,她坐在炉前,垂着头,拿着一根柴火棍儿,一下下的在地上划着什么,表情悲苦,似有愁绪万千。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水滚了,顶开了壶盖,滋啦啦的淌进炉子里浇熄了火,才唤的她抬起头来。
不过,她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倍感诧异。
她居然拎起水壶,把滚烫的开水浇到了石榴树下!
这是什么意思?
心情不好想把石榴树烫死?
石榴树招她还是惹她了?
再说了,这连绵阴雨,柴火都湿透了,烧壶水就这么容易?
怎么一点都不珍惜?
一壶开水浇下去差不多一半,高丛兰的母亲才停了手,提着水壶进了屋。
再看高丛兰,他依旧跪在地上,犹自沉浸在悲伤往事中不能自拔。
我跟李迪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随后李迪似注意到了什么,“咦”了一声,弯腰在高丛兰母亲方才浇水的地方看起来。
我有意无意的也瞅了一眼,发现在那滩水中有无数的死蚂蚁。
这一发现让我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老太太合着不是烫石榴树,而是浇蚂蚁窝呢。
这也是够变态的啊,人家蚂蚁老老实实的,招你惹你了?
此刻再看向高丛兰他娘之前坐的地方,也是遍地蚁尸,敢情她之前拿着柴火棍戳蚂蚁玩儿呢。
这时,高丛兰他娘又装了一壶水提了出来烧,自个儿又坐在小板凳上,满面愁苦的捻起了蚂蚁……
“老太太一直这么祸害蚂蚁吗?”李迪直起腰来问高丛兰。
高丛兰似乎也察觉到老太太的做法过于残忍,微皱了皱眉,说道:“我娘从年轻的时候起,就爱碾蚂蚁,见了蚂蚁就要碾死,见了蚁洞就又挖、又灌、又拿药喷的,我也曾劝说过她,可她总改不了,像得了强迫症一样。”
这话让李迪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果然,一直五六分钟后,李迪再次开了口:“你看老太太生病时,全身漆黑,像不像一只特大号的蚂蚁?”
高丛兰闻言,一下愣了,嘴唇哆嗦了好一阵,才喃喃道:“这……这话什么意思?”
李迪道:“我怀疑,正是老太太喜欢杀害蚂蚁这种残忍的嗜好,换来了十几年奇怪疾病的痛苦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