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定远城,吴亘只觉着心如鸟儿一般飞了起来。离开暮气沉沉的校尉府,身心俱是放松开来。
马儿轻快的踢踏着浅绿的草皮,不时有受惊的鹌鹑飞起。想起朱浅画曾戏骂自己是鹌鹑,顿时觉的这灰不溜秋的小东西可爱起来。
翻过一座小山,就能遥遥望见大营所在。
山脚下是一处桃林,因为长年有人行走,自然形成了一条小路。临近桃林时,吴亘忽然扯住了缰绳,手放在了断刀刀柄上。
桃林边,缓缓走出一人。
此人二十来岁,面容僵硬,手持拂尘站在林前,冷冷打量着策马而来的吴亘。
吴亘耳朵微微一动,眼睛向后瞟了一眼,一个满头红发、体格健硕,背负红色弯刀的青年出现在身后,那按捺不住的杀气,让胯下马儿都有些不安。
“吴亘是吧,别走了,把命丢下来吧。”手持拂尘的年轻人冷冷开口道。
吴亘抬了抬下巴,“你是何人,敢拦官军做事。不要以为拿个扫把,就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的吓人。好狗不挡道,快些让开。”
那人并不生气,轻轻摇了摇手中拂尘,“临死之前还嘴硬,莫不是属鸭子的。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手段,不如顺从些,自己把脑袋割下来,省的多遭罪。”
吴亘想了想,连连点头,“也行,和气好办事。只不过,死之前,总得让我知道是哪位大人,看上了我这个大好头颅。”
“呵呵,这倒不难。你一个小小的中人,怎么就敢打贵人的主意。秦公子屡次三番放过你,你竟然敢耍些下作手段,坏他的好事。”那人轻轻用拂尘拍打着掌心,连连摇头。
“三公子说了,既然已经离开定远,那不妨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个尿壶,京城东西贵,能省就省些。痛快些,做完这档着事,我二人还要赶往京城与公子汇合。”
“原来是那个破家贼啊。”吴亘点点头,“不知两位谁愿意上来取我头颅?”
手持拂尘之人看了看吴亘身后的红发青年,对方却双手抱臂,毫无反应,只得无奈的说道:“那就让你领教一下异人的手段,不要以为打赢一个大夏国的蝼蚁,就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一抖手中拂尘,细如头发的银丝骤涨,化作一条白蛇向着吴亘蜿蜒游走。蛇口张开,腥气冲出,吴亘不由的有些头晕眼花。
白蛇一出,身下马儿竟然战栗起来,四蹄发软,哀鸣不止。
纵身跳下马,吴亘就地一滚,避开了大蛇一击。可身下的马儿却是遭了殃,被大蛇一口咬为两截,当场毙命。
瞥了一眼身后的红发青年,吴亘踩着蛇身急速向前,直奔手持拂尘之人。以往与人打斗,多是武者之间硬碰硬,这种古怪手段倒是有些扎手。
眼见吴亘奔来,那人并不惊慌,手腕挥舞,蛇头扔下马尸,就势直直钻入地下。
砰的一声,碎石飞溅,蛇头再次从吴亘脚下钻出。大蛇灯笼般的两眼通红,血盆大口张开,恶狠狠扑咬而来。
这拂尘上银丝是年轻人的长辈斩杀一条修行多年蟒蛇,取其蛇皮细细剖开,分成发丝般粗细,一点点炼制而来。
此物既可化身大蛇撕咬,又可缠绕勒裹,既可远攻,又可近击,实在是一件不得了的好法器。
杀的人多了,拂尘自然形成一股煞气。遇有活物,未战就可能先怯,战力顿减三分。
煞气这种东西,无形无质,也可以称之为一种气场,属于五识之外的存在。有些屠夫,手上沾的血多了,经过牲畜身前时,感觉到其身上的杀意,牲畜多会瘫软在地,任由其杀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