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是无边无际的,远远望去,浅蓝色的天空和深蓝色的海水融合在一起,简直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这里已是入了远海,幽深的海水看起来就像一张无垠的巨口,随时会将水面的一切吞噬。
吴亘荡着双桨,海水快速拍打着船身,似乎不满于这艘小船扰了它的清宁。
吴亘嘟囔了一句,瞟了一眼缩在船舱假寐的妤好。
妤好懒洋洋掏出一把炒制好的天炎米,随手扔了一颗入嘴。海上湿气甚重,正好以天炎米的火性压制。
妤好随手扔出一粒,天炎米划了一道弧线,却是被吴亘准确的用嘴接住。
妤好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好像春日里的梨花随风乱颤,让小船也在不停抖动,
吴亘满意的将天炎米吞入腹中,浓郁的火意从腹中传来,划桨的动作顿时轻快了许多,「当个太平犬也是前世积了不少德,只要能活下去,狗不狗的无所谓。只要你手中有了力量,即使坐在高位上的是条狗,座前也会集聚不少的两腿狗。
妤好,再
往后聚集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不知道到了远海,登天殿和君山秘境的威名还能震慑多少人。所以,过了迎客岛后,你就离开吧。」
妤好看着天空中掠过的几只大鸟,面色有些惆怅,「有些人啊,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陆上一点蝇头小利,打得死去活来。却不想,真正的天地在这片大海上,控制了这片大海,才是真正的陆地之王。
吴亘,如果你是牧人就好了,说不得此时已经坐拥万千精兵,四下攻城略地,哪天就成了昆天洲之王。」
吴亘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胳膊,嗤笑道:
妤好微微一怔,亦是有些感慨。
小船渐渐接近了迎客岛,自杀了四名鲛人后,这一路上倒也顺当,再无人对二人下手。只不过,吴亘和妤好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无时无刻盯着自己,就如一头潜藏于草中的猛虎,寻找着断然出手的机会。
等到了岛上,这种感觉更甚。屋宇中、街角处,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好似一张大网,笼罩在了二人身上。这也意味着,追来的人已不是一两人,不仅可能是高手的刺
杀,也有可能是军伍的围杀。
入夜时分,吴亘收拾妥当,冲着屋中的妤好道。二人留宿的地方是一个临海的客栈,打开窗户,就可看到波涛滚滚的大海。
妤好面色严肃,递给了吴亘一个面具,
吴亘接过面具,冲着对方拱了拱手,
妤好白了吴亘一眼,
说完,妤好转身出了门,一个身体样貌与吴亘相似的男子从妤好的房间走出,跟在她后面向着客栈外走去。
吴亘覆上面具,静静
缩在屋中,听着妤好的声音渐渐远去。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悄然出了屋子,缩到了岸边的礁石中。
悄悄伏于海边,远远可以看见,有一拨拨的人到客栈一游,只不过稍稍察探便纷纷离开。
目睹此景,吴亘默默紧了紧身上的刀,掉头向着海边摸去。等到了一个狭小的海湾,吴亘打量半天,对着海面轻轻吹响了口哨。
哗啦,不一会儿,海面上出现了一人,小心翼翼的向着岸边游来。
余风在海中沉声问道,看着岸上这个自己并不
相识的人。
吴亘摘下自己的面具,冲着余风挥了挥手,
余风欢快的跳上岸来,小心看了看四周,
吴亘跳下礁石,亲昵的抚了一下他的头,
二人跃入大海,余风的双腿化为鱼尾,有力的拍打着水面,趁着夜色向着茫茫大海中冲去。
两日后,吴亘二人已经脱离了迎客岛的范围,这也意味着他们真正入了无法之地,再往前,牧人的势力也无法覆盖到此处。
余风健壮的身体穿过粼粼波光,水雾激荡于空,给其矫健的身体渲染上了一层七彩之色。尽管无论人族或是牧人,或造出了巨大的船只,或驯化了凶恶的海兽,但不可否认,鲛人才是海中真正的主人。
吴亘趴在余风身上,撞穿一排排奔涌过来的巨浪,看着那浩渺壮阔的蓝色天穹,心思渐渐飞了起来。
历经这么多坎坷和波折,自己终于回到了海上。虽然当下还没有真正踏足大海,但吴亘相信,迟早有一天,这片海上会传荡着自己的名字,那些盘踞于海上的大小势力,皆会臣服于无畏军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