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前茅庐中,吴亘与木白相对而坐。妤好由于被木白说了几句,化悲愤为力量,已冲入秘境中寻灵草大吃大嚼,希冀能一举破境。
吴亘站起身,对着木白一揖及地。
木白眉头一挑,身体坐直了些。
吴亘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轻轻放在二人的面前,这是捕鸟人执行任务时所用的面具。
木白神色平静,眼神却变得冷厉起来。
吴亘叹了口气,缓缓坐了回去,
木白伸手拿起桌上的面具,脸上带着难言的笑意,手一抖,面具化为飞灰散去。
看着在屋中穿窗而来的光柱中惊逸逃散的灰尘,吴亘叹了口气,对方此举,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隐匿于此处的世外之人木白,竟是那昆天洲臭名昭著的捕鸟人头领。
由此看来,当初郦其伏杀自己时,捕鸟人为什么会阻止他,也就不言而喻了。还有伏杀车云路之事,若没有妤好的出面,捕鸟人又怎会劫杀一个登天殿长老,这是多犯忌讳的事。
吴亘双手放在膝上,平视光柱另一侧的木白。
木白拍了拍手,看了看屋后,
闻听此言,吴亘的心几乎提到了半空,能让木白亲口托付,那岂是简单之事,说不得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木白看了吴亘一眼,手指轻弹,茅庐的门缓缓关上,窗户上的日光也一同不见,显然这个秘境已经关闭,与外界隔绝。
吴亘的后背隐隐渗出汗珠,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所为,不该当面指认木白是捕鸟人门主,这下子想跑也跑不了。
木白看着屋门的方向,神情有些黯然。
「原本老祖极有可能成为殿主,因身中死气,为防发狂伤害他人,才自降修为,由其他堂主和长老联手,封印于昆天洲极北一处名为墨渊的所在。
我想让你把老祖放了出来,当然不是现在,若是牧人与神教到了生死大战不死不休的境地,到时你再出手。墨渊中死气浓郁,他人无法靠近,也只有你能进得去。」
吴亘眨了眨眼,心中暗暗叫苦,能将木白老祖封印住的地方,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木白瞟了吴亘一眼,
吴亘面色微变,一脸诧异道,
木手站起身来,双手负后在屋中缓缓踱步。
「六境以上的存在一旦出手,举手间可毁城灭国,交战双方也不用打了,恐怕都会死在这些高人手里。所以,他们都隐居于世间隐秘之处,平素清修不问世事,加上每次出手都会折损寿元,更是轻易不会露面。族人与外族打生打死,在他们眼里
不过小儿打架而已。
但是这样的人各方都必须有,作为震慑对方的手段。告诉你吧,神教中也有这样的存在,你若是颠覆神教,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看这些人会不会出手。」
听到此处,吴亘再也坐不住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跟在了木白身后。自己还放下狠话,要打垮神教,若是人家放出这么一位,一掌拍来,无畏军灰飞烟灭,这还怎么打。
木白神色凝重,边走边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以你的秉性,说不得真的会杀到圣殿。到那时,牧人与神教打成了一锅粥,须得有一位高人震慑对方的七境之人。
而当今登天殿中,殿主闭关多年,也不知能不能突破六境,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需得请老祖出来镇压局面,这对于征伐神教亦是天大的助力,乃是利好多家的事。
当然,这里也有我的一份私心。老祖出事后,不仅总务堂被撤,我们这一脉也被殿中人针对,被迫躲到了此地看守秘境。若是能将老祖放出,这一脉就能真正离开这里,我手下的那些儿郎也能摘掉面具,光明正大行走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