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这潘氏倚仗是潘娘子的娘家长辈,在府上嚣张跋扈,勾连内外,把持管家大权,贪墨府上银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潘金莲有所耳闻,便说过潘氏两次。
但潘金莲绝没想到,潘氏会如此放肆胆大,竟敢连王霖的女人都敢苛待。
潘氏胆战心惊跪在王霖面前,连连叩头不止。
王霖澹澹道:“潘妈妈是吗?我刚才让锦儿持我令牌,去账房支取些银子使用,你竟敢不予支取?”
潘氏辩解道:“回使君的话,现在这王家府上是夫人掌管,夫人有过交代,不管任何人支取银钱,都需要经过夫人允准才行,所以……”
王霖霍然站起:“所以我取些银子,也得经你同意吗?”
王霖怒从心起,一脚将这潘氏踢了个跟头。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府上作威作福!”
“我且再来问你,贞娘这边如此苛待,扣减下的银钱是不是都进了你的私囊?”
“从实招来!”
潘氏慌不迭膝行至潘金莲跟前,紧紧抱住潘金莲的腿哀嚎道:“金莲,救救姑母……救我……我可是你娘家人!”
潘金莲深吸了一口气:“你过去犯了错,贪墨了王家不少钱,我都看在娘家人的面上既往不咎了。但是我没想到,你竟敢以下犯上,苛待贞娘姐姐……”
潘金莲眼角的余光扫了司琴一眼,又冷道:“你们都认为贞娘姐姐身份低微,又无娘家势力可倚仗,便断定她在夫君心中无甚地位,又见她与世无争,所以就欺负她。可你们怎知……”
潘金莲顿了顿又道:“你们怎知,这贞娘姐姐是夫君孤身一人冒死杀进那东京高太尉府上,力抗千军万马,将她救出来的……连我都敬她喊一声姐姐,你们哪里来的狗胆包天,敢欺负她?”
司琴也面露异色。
她没想到张贞娘竟有此来历。
可想而知,能让王霖冒死杀进高求府上营救的人,那岂能在王霖心中毫无地位?
潘金莲缓缓闭上了眼睛。
沉默良久,她突然睁开眼睛,断然挥了挥手:“潘氏以下犯上,贪墨府上用度,又目无主君,私自勾连,搅乱内宅不宁,其罪当诛!”
“来人,将潘氏推出去,家法杖毙!”
“其余人等,杖责三十,追缴所有财物,逐出府去。若有抗命不从者,交青州府处置。”
众人皆惊。
司琴也很意外,没想到温温柔柔的潘娘子性格中竟有如此杀伐果断的一面,竟然真能做到大公无私,杖毙自己的娘家人!
潘氏鬼哭狼嚎,被护军拖了出去。
潘金莲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去。
庞春梅和李瓶儿赶紧跟了上去。
“娘子,是不是处理的有点狠呐,撵出去就算了,毕竟是娘子的娘家人,多少要给点面子吧?”庞春梅道。
“夫君在看着我,夫人在看着我,其他姐妹也在看着我,我能怎么办?潘氏该死,若不杀她,夫君心里那口气是平不掉的。”
“瓶儿,你去夫人那边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今后但凡潘家人,号称我娘家人的来人,府中一个都不要留,全部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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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省得了。”
韩嫣听司琴说潘金莲毫不偏私按照家法将潘氏杖毙,不由笑道:“看到没有?咱家这位潘娘子也是不同凡响的,着实顾全大局,实在令人可敬。”
“潘氏若不死,就不能以儆效尤。若今后下人都跟着潘氏学,以下犯上,贪墨银钱,这府上的规矩就毁了。”
“这里是王家,是夫君的渤海郡公府,堂堂的伏虎军节度使府,这里只有王家的人,不要有任何外戚,包括咱们韩家的人,潘家的人,或者其他什么家的人。”
“我想,经此一事,孟娘子应该会很快就把她孟家的人清理出去,她可是个做买卖的精明人。”
那厢,王霖闻报便笑着对张贞娘道:“金莲杖毙潘氏,也给贞娘你出了这口恶气了。锦儿,你不要管贞娘怎么想,以后谁敢对贞娘不敬,就直接去跟我说。”
“多谢使君。”
锦儿又道:“潘娘子还警告府里下人,说我家娘子可是使君冒死从高太尉府上救出来的心爱之人,今后谁敢对娘子不敬,必定家法严惩不贷呢。”
张贞娘面色大红,旋即想起当日王霖杀进高求府从天而降救她于危难时的一幕幕,眸中便充满柔情。
王霖大笑,走过去一把抱住张贞娘道:“是啊,我冒死营救出来的好娘子,那自然是要加倍呵护怜惜的。”
锦儿羞红脸,赶紧跑出房去。
张贞娘也大羞,轻微挣扎起来。
王霖伏在她耳边小声道:“贞娘,你我能在一起颇为不易,你性子柔弱,只知逆来顺受,但若是你受了委屈都不与我讲,将来导致你我情分生疏,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你要相信我,我既然娶了你,就一定会护你一生。”
张贞娘泪如雨下。
……
潘氏被杖毙,潘家来的人都被驱逐,随后孟玉楼也悄无声息遣散了孟家来的亲戚族人。
由此,府中下人便空了一大半。
韩嫣正在安排去重新物色人手,倚翠匆匆来报,说有个白衣女子求见,手里拿着韩家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