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伏虎军阵营严整,极有掌法,刘光世不由赞道:“这伏虎军军纪严明,极有章法,他们在此立军,无非是想要将三万战马困在定州榷场之内,让种师中进退两难了。”
刘光世扭头望向自己边上,一名骑白马、相貌堂堂、使一口青龙偃月刀的部将笑道:“关胜,你意下如何?”
关胜抱拳道:“回军使,末将以为小种相公绝不会与伏虎军开战,但他一定也不会放过这批战马,毕竟你我从军之人,谁不看重战马?当下我大宋军中,最缺的就是战马!所以,最终的结果是他们两军会僵持不下,其实这就给我军带来机会。”
刘光世轻笑:“怎么说?”
“请军使分兵两千与末将,末将愿引军羊攻伏虎军,而小种相公则会按兵不动企图坐山观虎斗,而趁此时,军使率我军大部突袭定州榷场,只要冲破榷场的一个缺口,数万战马便会呼啸而出,军使稍加驱逐,便可引马群归我陕西路,届时大总管引中军接应,即便小种相公追上也为时晚矣。”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军与河北军瓜分了这三万战马便是!”
也不光是外貌长得像,关胜心气孤傲,这点大抵与其先祖关云长有些类似,他根本就没把王霖放在眼里,见对面这伏虎军将掩杀过来,立时冷笑将大刀横扫过去。
若是旁人,关胜这一刀就能被横扫下马,然而他遇上的是神力无敌的王霖!
王霖暴喝一声,手中枪回击过去。
刀枪碰撞,发出激烈而刺耳的声响,王霖只觉虎口发麻,心中暗道,这关胜果然不同凡响,这膀子力气着实惊人,他虽然与董平、秦明同为五虎将之一,但差距还是蛮大的。
然关胜却更加吃惊。
他手中刀一阵抖颤,险些脱手而飞。
他面上顿时肃然起来,收敛了几分轻视之色,两人一个冲杀过去,再次打马绕回,关胜大叫道:“吾乃河东关胜,来将通名!”
王霖面色冷漠,也不回应,只调集周身气血气力催马再冲过去。
通什么名,报什么姓,服与不服打了再说!
王霖兜头一枪,噼头盖脸砸下。
他也试出了关胜的能量。
与这等人交手,不必使什么花招,就是硬碰硬,干就是!
关胜反手刀撩起,刀枪再次碰撞,激起火花迸射!
关胜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这小将到底何许人,如此凶悍,这把力气竟然还能胜过自己一筹?
关胜拨转马头就走。
王霖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来,这是要使拖刀计吗?
王霖毫不迟疑,催马追了过去。
果然,没驰过百余步,关胜那胯下坐骑就陡然横转,尔后他那青龙偃月刀飞速化了一道斜弧裹着凛然风声就噼了过来。
然而关胜万万没有想到,王霖出枪的速度比他更快,他手中刀噼过去,王霖的长枪枪尖已然刺中他的护心镜,只听卡察一声,护心镜碎为两半,而在此时,王霖才纵声长啸,整个人甩脱坐骑竟跳下地来。
关胜人在马上噼了个空,腰腹间被股巨力撞起,也不由翻身落马。
关胜面色惨澹,他知对方已手下留情,不然方才那一枪瞄准的就不是他的护心镜而是咽喉了!
关胜在地上刚要拔刀而起再战,便见一道寒光掠过,王霖的手中佩剑直刺他的咽喉。
“拿下!”
王霖暴喝一声,早有伏虎军卒上前来将关胜捆成了个粽子。
而失去主将的保安军两千军卒早就失去了战斗意志,被岳飞麾下这一万兵马如同风卷残云般扫过,或死或降,整场战斗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踏星》
高坡之上。
种师中眉头紧蹙,向种复、种冒道:“此为何人?伏虎军中竟有这等人物,如此神勇无敌,这关胜武艺高强,虽然品阶不高,但在关西军中也是头名勐将,竟不是他的对手?”
种复摇头。
种冒此时却突然大叫道:“叔父大人,请看,那伏虎军中起了伏虎神将的中军令旗,这说明……”
种复大惊:“竟是伏虎军节度使王霖亲至?”
……
一万伏虎军在王霖麾下士气陡然高涨,大军杀出峡谷,正遇上在榷场吃了种师中暗亏损兵折将的刘光世败军,伏虎军怒吼咆孝着追杀过去,刘光世残部心胆神丧,哪有战意,纷纷落荒而逃。
王霖在马上摘弓搭箭,一支羽箭横穿半空,生生射中正在马上奔逃的刘光世右肩!
“刘光世,吾乃王霖,今日我饶你一命,希望你将来能战死在抗金的战场上!”
王霖手中枪高高举起。
岳飞手中令旗挥舞,伏虎军立时停止追击,尔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整军完毕,面向榷场方向结阵。
暗中观战的种师中叹息:“此人神勇,又治军有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种复,种冒,整军备战,待我去见他一见。”
此时远端的烽火台上突然燃起熊熊篝火,不好!
种师中面色大变,立即上马冲下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