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霖已非从前,名动周边各府县。
晁盖正在庄内与吴用饮酒作乐,闻王霖来访喜出望外,一路狂奔出府,略一打量便上前朗声笑道:“眼前就是清河县的打虎英雄、号称武曲星临凡、楚霸王再世的王霖小官人当面?果然见面犹胜传闻,端的是玉树临风的好人物!”
王霖顿肃然抱拳施礼:“小生王霖,拜见晁大官人,此来专程登门拜谢大官人前番搭救之恩!”
晁盖哈哈大笑:“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小官人快请进!”
晁盖回头瞥见笑吟吟也迎出来的吴用,又笑道:“这位便是吴学究,他‘智多星’的雅号还是小官人所赠!”
这是他迄今见过的智力值最高的人了,倒也符合吴用的人设。
王霖暗扫吴用一眼,赶紧一礼:“见过吴教授!”
吴用笑笑,束手让客。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庄子,入花厅分宾主坐定,晁盖另吩咐人起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极尽殷勤。
酒过三巡,吴用便有意无意率先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小官人年方弱冠,听闻自幼习文,不想竟勇猛若此,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大虫,实在是羞煞吾辈读书人了。”
问罢,吴用面带微笑目光紧盯着王霖。
这其实是很多人的疑问,包括晁盖。只是迄今只有吴用问出口来罢了。
王霖面色不变,他早心中有数,知道自己须得给外界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突然存在,否则时间久了,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正如先生所言,我自幼读书,手无缚鸡之力一穷酸书生,爹娘死后为谋生计,不得不入那张大户家教书……谁知灾祸从天而降,被主家栽赃陷害,深陷牢狱。”
王霖故作轻叹,又徐徐道:“狱中我反思前尘往事,才猛然醒悟,这世道天昏地暗,官人**,民不聊生,每日间像我这般冤屈乃至枉死者不知凡几……”
“我素闻晁大官人仗义疏财,吴教授文韬武略不亚三国武侯,故厚颜托人求救……其实存了侥幸之心。”
“然就在我托人捎信来郓城当日,那张大户勾结牢卒,买通狱中死囚,突下毒手。就在那一刻,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生死关头,体内骤然横生一种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也不知哪来的这股力量,反正由此侥幸逃生,尔后便似有明悟,好像我前生真的曾指挥过千军万马,征战疆场一般……”
见王霖手中那杆长枪如蛟龙出海,又若毒蛇出洞,还似猛虎归山,枪法娴熟根本势不可挡,单是这气势就胜晁盖几分了,吴用在旁深吸气,心中再无半点存疑。
武力非一日之功,若非猛人转世、传承觉醒,王霖岂能力压晁盖一头!
要知道,晁盖练武数十年如一日,在山东境内也算头面人物了。
“王霖贤弟枪法如神,某不是对手。”
晁盖大笑着上前勾着王霖的肩膀,“某看在这山东境内,已无人是贤弟敌手!”
这是个心胸非常宽广敞亮的豪杰。
王霖笑自谦道:“晁大哥过奖,小弟这点微末功夫,实在不足为道!”
他心说在山东目前至少还有个刚上梁山的林冲,远非自己能敌。
“哎,贤弟不必过谦,以你武功、见识、才学,即便放眼天下,也属凤毛麟角的罕见人物。”晁盖认真道。
家仆为两人递过两块汗巾,两人各自擦拭汗珠,吴用在场外笑道:“贤弟文武双全,不知日后做何打算?”
王霖沉吟下道:“小弟准备下月便启程,赴东京汴梁参加武科会举。”
晁盖愕然:“贤弟这是有意做官么?这官场昏暗,都是些蝇营狗苟贪赃枉法之徒,贤弟何必与之同流合污?”
王霖叹口气,望着晁盖和若有所思的吴用道:“小弟想要谋个官身,并非贪恋富贵……”
“两位哥哥可知,如今大宋天下最大的祸患是什么?”
“难道不是贪官污吏导致民不聊生么?”晁盖挥挥手。
王霖摇头:“贪官污吏横行,固然破损大宋根基,但只是内忧。当今之势,让我汉人山河面临倒悬倾覆之危的,却是外敌!辽人先不必说,那关外女真对中原虎视眈眈,历次南侵,占我土地、屠我同胞,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朝廷之上,只知一味割地求和,夜夜笙歌,岂知亡国之危已在眼前?!”
“故,小弟愿倾尽个人之力,从军保家卫国,纵然身死而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