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所居的南水宫。韩嫣已经率后宫诸女到齐了。都来给皇帝和梁红玉道喜。诸女面上喜气洋洋,不少都浮荡着浓烈的羡慕之色。一胎双生子啊,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福分!!王霖匆匆而至。韩嫣率诸女拜倒在地:“臣妾等贺喜皇上,得获龙凤双生子!”王霖哈哈大笑:“都起来吧,咱们都是一家人,同喜,同喜!”王霖待诸女起身,微微颔首,环视南水宫女官道:“传朕旨意,重赏南水宫一干女官、执事和内役,每人五十贯钱!”南水宫诸女官闻言大喜过望,立时又跪倒了一大片,连声山呼万岁谢恩不止。因为刚刚生产,产房内密不透风,诸女自不好现在就进入问安探视,御医事实上只允许王霖独自入内。王霖匆匆进得产房,见梁红玉面色红润,笑吟吟坐在床榻之上,两个包裹在襁褓里的婴儿静静躺在一边,由稳婆正在照料打理。王霖忍不住笑了,他的其他女人生孩子就像是打一场仗般九条命去了一两条,元气大伤,至少看上去疲倦非常,可眼前的梁红玉居然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这当然是与她多年习武常年锻炼身体好有关。“红玉,朕来看你和孩子了。”梁红玉一脸的幸福甜蜜,她任由皇帝坐在床边紧握着她温柔的小手,她将身子整个依偎进皇帝的怀中,柔声道:“陛下,臣妾也没想到会是一对双生子,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王霖紧紧抱着她,在她光洁而汗津津的额头上亲了一记:“辛苦你了,红玉。”“朕已经决定,男孩就叫王晨,女孩就叫王曦,以后你的南水宫就改名晨曦宫。”王霖说话间伏在梁红玉耳边压低声音道:“虽然朕对自己的孩子都一视同仁,但毕竟他们是双生子,在朕心里不同。朕想册封晨儿为齐国郡王,曦儿为南水公主,不知红玉你意下如何?”梁红玉闻言几乎狂喜。她忍不住紧紧反抱起皇帝腰身,感动得涕泪交集。以她生子王晨为齐国郡王,这可意义非常。王霖在登基称帝之前,先是渤海郡王,封地就在齐,随后又改封齐王,最后才被册封为燕王。以皇帝之前的王号为封,这显然说明这对双生子在皇帝心中超常的地位。其实王霖都想好了,只是没想到梁红玉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一对双生子,让他背后起的名字都用上了。而封号是他在来的路上临时起意。他觉得这对龙凤胎意义非常,封号特殊,诸女也能理解。其实不光是梁红玉,还有已经进入孕后期的朱涟,她的孩子名字王霖也有腹稿了。韩嫣闻知皇帝对于梁红玉所生子女的名字和封号,面色微微动容,不过旋即平静如常。诸女也是一般。她们知道这对龙凤胎在皇帝心中的位置特殊,封号特别一些,也就理所应当了。韩嫣环视诸女轻笑道:“陛下子嗣又诞,开枝散叶,这是咱们大燕鼎盛的祥瑞,尤其是红玉姐姐诞下龙凤双生子,这更是我大燕的吉兆。不过,陛下呀,不光是朱涟姐姐正在待产,现在可又有几家姐妹有了身子哦。”王霖哈哈大笑,环视诸女道:“朕来猜一猜……婉儿?”慕容婉儿面色微红,白衣飘飘,微微颔首。见韩嫣面含微笑,犹自望着他,王霖愕然:“还有?”韩嫣笑吟吟指了指李清照和朱淑真:“清照姐姐和淑真姐姐,都有身子了。”王霖真是意外之喜了。而李清照和朱淑真面色羞红,微微垂首,不敢正视皇帝炽热的眼神。皇帝经常流连她们俩的宫苑之中,这么多年了,若她们再不生育,估计皇帝都要给她们找御医诊治了。王霖大步走去,一边一个将李清照和朱淑真拥抱起来,大笑道:“天大的喜事!传旨,今日朕大摆宴席,庆祝朕再得子嗣!”……洛阳。洛阳居天下之中,有5000多年文明史、4000多年城市史、1500多年建都史,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隋唐大运河的中心,历史上先后有13个王朝在此建都。王霖都曾一度想迁都洛阳。前宋以洛阳为西京,置河南府。大燕的河南行省行辕所在,也正是洛阳。前宋宗室,除皇帝赵佶仍旧获得燕皇允许,继续住在东京的皇宫之中,其余前宋宗室,包括赵佶的皇子们,基本上全部都被朝廷安置在了洛阳。锦衣卫在洛阳设立西京留守司。洛阳锦衣卫的规制远比其他行省要高,留守司指挥使马昆的品阶也为正四品,远高于其他行省的锦衣卫分支机构负责人,这主要是洛阳锦衣卫的重要使命。虽然皇帝没有明说,但燕青心里非常清楚,大燕的江山承继于前宋,前宋宗室目前看还无问题,但假以时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起了异心。尤其是前宋皇帝、皇子和老臣依旧在。前宋的拥趸在坊间还有不少。要是其他人做了皇帝,必定要对彻底荡涤前宋的政治痕迹,但今上王霖说到做到,言而有信,说善待前宋宗室和海纳百川不分既往以天下人治天下,那就兑现了承诺。当然,必要的监控和防范还是少不了的。纵然皇帝无此心,朝廷也不会放心。锦衣卫监控洛阳前宋宗室,这还是宗泽和黄岐善的提议。而当世大儒张魁和周子宴,也隐隐戳戳提醒过皇帝。大燕复兴二年隆冬的洛阳,天气格外寒冷。城北一栋豪华的府邸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蟒袍端坐在花厅之中,他的身前,站着另外两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位青衿士子三旬上下,眉清目秀,气度优雅。“益王殿下!”三人一起拜下。赵棫,赵佶第八子,与皇九子构同岁,原益王。赵棫苦笑摇头道:“不妥,我非当年皇子,而是大燕的泗水侯了,你们不要误我!”身材略高的中年男子忿忿道:“燕皇言而无信,竟然如此薄待大宋皇子,亏他还口口声声昭告天下,要善待赵宋皇室贵胃。”此人是前宋哲宗皇帝赵熙女儿德康公主与石端礼之子石玉成。此人本在朝为官,改朝换代之后,辞官归于洛阳,以商贾为生,是洛阳最大的绸缎商人。另外那个矮胖一些的中年男子也冷笑道:“那人曾宣称对赵宋皇族厚加安置,但事实如何呢?凡我赵宋皇族宗室,各降爵不等,异地居住,还要受这劳什子的锦衣卫的监视。”此人是宋神宗赵顼第十三子,宋哲宗赵煦同母弟,赵似之子赵宣。原封汝南郡王,现为汝南伯。赵棫面色阴沉,压低声音道:“两位,隔墙有耳,请不要妄议燕皇陛下!不要平白给自己惹来祸端。”石玉成大刺刺道:“怕什么?我等乃赵宋皇室,不过是说几句闲话,他还能拿我等怎样?不过,益王殿下,有件事你或者不知。”赵棫抬头望向了石玉成。“燕皇荒淫无道,贪花好色,终至病危,这算是上天给的报应!”石玉成话音一落,赵棫面色骤变,他霍然起身准备熘之大吉了。他实在是不愿意继续与这两人呆下去了,竟敢在背后妄议燕皇病危,这要是传扬出去,洛阳锦衣卫通报燕京,他还有活路?他可不是赵构。没有一个伺候燕皇的娘。虽然他们是同一个爹。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青衿士子拱手肃然道:“益王殿下,燕皇无道,暴虐无耻,我大宋公主数人、陛下皇妃、原太子妃朱涟皆被他霸占在后宫之中,此等羞辱,益王殿下身为赵宋皇子,当朝贵胃,岂能无视乎?”赵棫倒抽了一口冷气。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明白这三人的来意了。读书人是洛阳程家的人。程颐的嫡枝子孙。被燕皇下旨赐死的大儒程远景的孙子。程非。因为程远景之死,洛阳程家已经视燕皇为仇。赵棫拳头紧攥,面色凝重,一字一顿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如今大燕国力强盛,陛下又为千古圣君,已经为大燕开创不世基业,万众归心。你们要想做那些不该做的事,还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这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在赵棫看来,现在的大燕已经不是过去的弱宋了。国力强盛,民生富庶。可以说举国上下,一片繁荣。更关键是,外敌金国,已经被皇帝统率大军死死压制在东北苦寒之地,再也不敢侵犯中原半步。当今皇帝的文治武功,无人可及,地位不可撼动。此时造反谋逆,岂非送死?程非凝声道:“益王殿下,我等也承认,今上武功盖世,现在的大燕外御强敌,国泰民安。但此时,燕皇病危,储君年幼,而满朝文武中,皆为我大宋故臣,只要益王殿下登高一呼,从龙者必定甚众!”石玉成和赵宣立即附和。对于三人的痴人说梦,赵棫深吸一口气,他只能嗤之以鼻。疯了。他们脑子坏了。弱宋早已被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里,所谓大宋的故臣,所谓的登高一呼从龙者甚众,简直就是湖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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