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爷发下话来,全城所有酒楼都不得接受兰香唱曲,这父女一连三日没有生意,又无钱度日,所以才在小店哀呼不止……”
“舅老爷?”王霖讶然道。
谁这么牛逼哦,还成了本州的舅老爷。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王霖,见他打扮华美,言谈举止不像是本地人,这才低道:“看客官也不是本地人,小的就斗胆跟你说,这舅老爷啊,就是本州陈老爷夫人的亲弟,姓张名盛,在咱沂州,那可是一霸,人称张大官人。”
知州陈平的小舅子?
王霖撇了撇嘴,也不在意道:“小二哥,你把那对父女喊来,我问几句话。”
店小二犹豫下,还是依言去了。
不多时,店小二就带进两人来。
一个十**岁的女子,背后跟着一个哆哆嗦嗦五十上下的老头,身后背着弦琴。
看那女子,确实姿容秀美,尤其那身段更显曼妙。
女子脸上犹自挂着浅浅的泪痕,她怯怯向王霖一福道:“奴家宋兰香,见过小官人,不知小官人唤奴父女过来,有何吩咐?”
那老儿赶紧颤巍巍挡在女儿前头,哀道:“官人,小老儿父女就是为了讨口饭吃,若是得罪惊扰了官人,小老儿给官人叩头赔罪了。”
王霖也不再废话,闪身上前,三拳两脚,就将张盛的那几个恶奴干翻,他这回下手极狠,几乎被他打中或踢中的,轻则骨折,重则昏迷在街上。
张盛几乎吓尿了。
这是从哪冒出个神仙般的猛人啊。
他刚要跑,就被王霖一脚踢飞,旋又一拳上去,门牙都打掉两个,血流满面。
王霖一把揪起张盛,“说啊,你是谁的舅老爷?”
“好汉饶命!”
张盛面色惨白,两腿间一股黄汤流下,臭气熏天。
王霖掩住口鼻,厌恶得将张盛随手一丢,就丢在当街。
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厢军和另外一队持刀捕快,飞快从街头那边奔跑过来。
领头的捕快头子三十来岁,面目狰狞,此人冲上来见张盛如此狼狈,不由大怒道:“来人,速将此贼拿下!”
这舅老爷若是有个闪失,他可怎么向知州老爷交代?
王霖倒背双手,凝立当场,环视这群气势汹汹的捕快厢军,冷笑不语。
一匹快马飞驰而至,马上正是沂水县都头,青眼虎李云。
李云打住马,翻身下马,立誓单膝跪拜在王霖身前:“属下迎接来迟,让大人受惊了!”
王霖挥挥手,示意李云起身。
李云毕恭毕敬起身,就站在了王霖身后。
那州衙陈平麾下的捕快头目名叫马三,是总当值马骥的远房兄弟。
他当然识得李云,见李云朝王霖下跪,突然想起一件事。
据说天子门生、伏虎神将、清平军都指挥使王霖即将来沂州到任,此人据说武功高强,大有来头,莫不就是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锦衣少年?
马三心头一惊,忙又认真打量着王霖。
马三迟疑着上前拱手一笑道:“请教官人高姓大名……”
李云冷笑,站出来道:“马三,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眼前这位便是天子门生、伏虎神将、清河县男,官家钦点的沂水县令、清平军都指挥使王霖,王大人!”
马三心说果然如此,他赶紧陪笑拜了下来,道:“小的沂州衙门当差马三,见过王大人!”
马三又道:“王大人初到沂州,怕是与张大官人发生误会一场,小的这就送张大官人回去,另外向知州大人禀报此事!”
马三是想息事宁人了。
张盛虽然称霸沂州,有知州陈平撑腰,可这位王霖却掌控兵权,既然今日撞上了他,吃亏也只能当哑巴亏了,还能咋的?
马三连连躬身,倒退着走去,赶紧吩咐人把张盛搀扶起来,准备送回州衙给陈平报告一声。
周遭围观沂州人见状,心说原来是最近传说的山东打虎英雄王霖到了沂州,难怪他三拳两脚就把张盛的人打个屁滚尿流!
却听王霖淡淡道:“且慢!”
马三苦笑拱手:“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这位号称沂州的舅老爷,竟然要强抢民女为妾,你们衙门的人难道还能坐视不管么……”
王霖指了指畏畏缩缩低头站在一边的宋兰香父女,“我本来给她们父女几两银子,让她们赶紧离开沂州别处讨生活,可偏偏被抓了回来,既然如此,也不需要走了,李云,把这父女就安置在城里,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找他们麻烦!”
王霖扬手指着马三道:“我记住你了,马捕头,若宋氏父女出事,我便唯你是问!”
马三冷汗直流,低头哈腰陪笑应是。
说完,王霖冷漠的目光落在被两名州衙捕快搀扶着的张盛身上,从李云手上接过长枪和乌骓马缰绳,翻身上马,打马缓行。
沂州人无不侧目。
不消片刻,沂州城内就传遍王霖走马到任的消息,人尽皆知。
对于多数沂州人来说,王霖来与不来,他们的日子该过还得过,该熬还得熬,过去与现在不见得会有什么区别。
只有极少数人暗中充满期待,这沂州的天,是不是要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