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他也明白了,自己跟酒的这些“目标”之间,应该有很深的关联。
他为这一点而感到高兴,因为这就代表着,酒所谓的“目标”来去都是和自己有关。
但是他又很厌恶。
因为哪怕和他有关联,他都觉得难以忍受他们觊觎酒的目光。
甚至他的酒还要主动靠近他们,像当初救赎他一般,救赎他们。
想到就想发狂。
却只能更用力的隐忍。
“能不能换一种方式?”他的声音低低的,“不咬脖子可以吗?”
那种方式,那种部位,太亲密了。
司酒沉默了半晌,“其实不咬也可以了。我可以忍着。”
反正派送进度已经完成了。之前就听到提示音了。他这种委曲求全的卑微语气,让她有点不忍。
沈槐因她这句话,心里软成了一片。
他把头埋在她肩窝里,闷声道,“我舍不得让你忍着。是我太自私了。酒,我真恨不得把我的血,我的心,我的整个都给你,只要你需要,只要你……”不要去要别饶。
可是……不可能的吧。
司酒摩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知道。”
“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但如果你难受,你还是咬吧,我……会当作看不见。”
司酒不置可否,沈槐也没有再这个话题。
他们一起待了一整个下午。
因为司酒治疗秦淮的伤势消耗过多,后来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还没黑就陷入了昏睡。
所以她并不知道,在隔离点的秦淮陷入了高热,他的队员恐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基地的人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了解秦淮几饶情况,如果在下一次他们人过来前秦淮还不能退烧,那么他将面临很危险的处境。
雀斑都急哭了。
看着整个陷入意识模糊,并且好像正在遭受极大的折磨,表情痛苦的队长,雀斑一边掉眼泪一边,“怎么办?不知道那些人下一次来检查是什么时候。
怎么烧就烧起来了?
会不会……”
胡远截断了他的话,“不会。队长不会被感染的。”
“可……”
“没有可是。你别哭了,你要把人引来吗?”就连沉默寡言的陈木都责备了雀斑几句。
雀斑不敢出声了,可是眼泪掉得更凶了。
过了好久,胡远忽然道,“和仙女大佬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在这基地里身份很高,他带着人进去了,这里的守卫拦都没有拦他一下,如果……仙女大佬能够帮忙……”
“可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凶啊。仙女亲队长的时候……”雀斑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否安好。
胡远都沉默了。
是啊,那个男人,没有亲自动手收拾队长都算是好的了吧,想什么呢还想他来救队长。
一时间,几人陷入了绝望。
末世的空似乎比以前还要更加充满阴霾,这么深的夜里,连月光都无比黯淡。
基地高墙外的空地上,少年孤独而又落寞的身影还在。
他从日暮等到月升,从月升等到即将月落,绝望而又固执的想要等到一个回头。
可是光泛白了,他都没能等来他想要等的。
不会来了吧。
毕竟她明明再三告诫,明明很信任自己,自己却违背了她。不,这称得上背叛了吧。
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忍?
他许久没动的身子有点僵硬,动作迟缓的把左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然后把自己的脸枕在了手背上,右手是被折断的诡异形状,无力的瘫在身侧。
祁晏枕着手背歪着头,痴痴的看着基地大门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刚刚被她丢下的时候心好像痛得都要裂开了,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现在心脏好像已经麻痹了,连痛觉都感受不到,眼前却反而模糊了。
看着看着,在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她吗?
是梦吗?
或者是幻觉吗?
这么想着,他的手指却忍不住越收越紧,指甲几乎深深的嵌进自己膝盖上的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