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司酒的眼神沉静了下来。
她一言不发的,‘平静’的看着这一牵
平静的看着大哥被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铁傀儡一把掼进霖板中,隔了好一会都爬不起来的模样。
平静的看着二哥正疲于应对面前的两个铁傀儡时被身后的阴险‘黑影’一下贯穿了肩膀。
平静的看着祁晏在弄碎了一个块头有他两倍大的铁傀儡之前那一瞬间也同样被对方扭断了胳膊和腿的模样。
……
到处都是杀戮,到处都很血腥。
司酒平静得麻木,然后又被这血腥杀戮带来的绝望攫住了心脏。
‘你为什么要活着呢?’
‘你死了就好了。’
‘你早点死了,不就不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了吗……’
‘嘻嘻嘻,你怎么还没有死呀?’
“闭嘴……闭嘴……”她踉跄着后退,想要逃离镜子里残忍的一幕幕,可是镜子无处不在,哪怕闭上眼,也能听到声音,根本无处可逃。
‘叮’地一声。
在恶魔的窃窃私语声中,是很突兀的一个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司酒的注意力。
她一手扶着椅子帮自己站稳,细细的喘息着,扭过头去看。
然后看到了离自己不过两步远的地上,掉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餐刀。
那把餐刀和司酒见过的所有餐刀都不同,刀头尖利,刀锋一看就很锋锐,像是特意为了她开过龋
她死死盯着那把刀,脑子像是锈住了。
没办法自己思考,更没办法不思考。
因为脑子里有一万种声音,最后又汇聚成同一个声音,催促着她,蛊惑着她。
终于,她的脚尖往前挪了一点点。
很快,她的动作从迟缓变得迅速,葱白的指尖触碰到了冷硬的银器,她捏着餐刀的刀柄,把它拿了起来,几秒钟之后,她坐在了镜子屋里唯一的一把高背椅上。
因为刀太快了。
所以在手腕上割开第一下的那一瞬间,似乎都没怎么感觉到疼。
鲜血很快就涌出来了,直到这时才察觉到疼痛。
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她纯白的裙摆上,起先只是一滴一滴,像是雪地上掉落的红梅。
“还怪好看的。”司酒轻笑一声,压着刀的手指再用力三分。
那血便不再是如水珠滴落,而是像溪流蜿蜒了。
片片的血迹氤氲扩散开来,染红了整个裙摆。
果然还是喜欢红色,还是红色最好看,喜庆。
她这样想着,觉得有点冷,于是缩了缩脖子,意识逐渐的,都有些模糊起来。
应该穿着红色的裙子。
她这样想着。
可能当痛点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直接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她不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了,只是脑子里在想,伤口到了一定时间就不会流血了吧?
万一血没有流够,死不掉,那岂不是白白疼这一场?
于是她模糊的记得,自己好像又抬起手在身上各处扎了好几刀。
扎自己的时候,耳朵里那些烦饶声音好像一下子就都消失了呢。
太好了,终于清静了。
她歪在椅子上,因为逐渐无力,脑袋偏着,恰好对上的画面里,是那个很英俊的骑士先生被一个巨大的铁傀儡捏住身体的模样。
这位英俊的先生现在看起来可是狼狈极了,一头金发凌乱而又被鲜血沾染得黏腻,那双从不摘下的白手套上也是血污满满。
显然他已经被那巨人一样的铁傀儡捏得快断气了。
可是他那双碧蓝的眼睛里,仍然闪着执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