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锁链,悬挂在半空。
一具具半死不活的身躯,被穿刺在尖锐的铁器上。
血液从中渗透而出,汇聚在铁黑色的地面上,沿着特定的纹路,注入到最中央的血色池塘当中。
血池之上。
褚天虎一席黑色大氅,脸上的笑容熟悉而陌生。
滴答!
一点血滴,顺着脚踝滴入到血池当中,掀起涟漪。
褚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声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夺舍了我的父亲,堂堂天虎山庄,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短短一个月时间中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对现在的褚锋而言,依旧如同深沉的噩梦。
父亲的皮囊下,隐藏着残忍而诡异的陌生人。
朝夕相处的宗族同伴、长老,在大雪纷飞的黑夜当中化作走肉行尸…
褚锋无力反抗。
也没办法进行反抗,只能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让宗族中少部分的年轻人远离这场噩梦。
火光摇曳,褚天虎脸上带着一抹残忍血色。
他语气阴柔的开口道,“即便是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吗?想要悄无声息的干掉一位宗师高手尚有可能,可将其完美的替换而且数十年间不被任何人发现,则是很难很难。”
“答案和你猜想的一模一样。”
褚天虎笑道,“我一直是你的父亲,同样,也一直是拜月邪教的百面魔君,仅此而已。”
“你!”
褚锋目眦欲裂,长发根根竖起!
“你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杀害了族中的所有人!”
“你说的不错。”褚天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变得冰冷,“但是,我做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是私欲,而是为了芸芸苍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褚天虎双目通红,双臂高举,状若疯狂:“王朝更替,兵戈祸乱,背后皆有仙佛高高在上,冷眼旁观。我等众生,不过盘中棋子。而如今,从棋盘中一跃而出的希望就在眼前,些许的牺牲,在这样的大义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疯子!”褚锋破口大骂。
“或许吧。”褚天虎冷声道,“在我看到世界的真相那一刹那,我便已经彻底疯了。”
滴答!
又是一滴鲜血落入池中。
血色的池塘开始沸腾,冒出大量气泡。
“时辰已到,准备开始。”褚天虎冷声开口。
身后两个带着鬼脸面具的邪教长老压住褚锋臂膀,将其死死摁入到血池当中。随即,身披血色轻纱的貌美尸姬成排从身后暗房当中迈步走出。
将手中木盘上摆放着的血精倒入其中。
随着大量血精的注入,池水中的血液变得格外粘稠、炽热,仿若活物般盘覆着褚锋的肌肤顺着穴窍毛孔涌入到其体内。
“吼!!!”
褚锋抬起头,双目猩红,嘴巴撑开,发出不似人声的痛苦嚎叫声。
随着仪式的进行。
他的躯体开始不断撕裂、重组,大量黑色毛发迅速生长,化作巨茧将其完整包裹在内。
“可惜了。”
褚天虎微微摇头,“终究是被乱了计划,否则的话,第四阶段的猿魔应该还要更强一些。不过,现在的猿魔,应该也足以应付眼前的局面了。”
“为什么不埋伏一手,直接将那些跳蚤给拍死?”
剑九州怀里抱着一把长剑,出现在褚天虎身后。他抬头看向悬挂在半空中的一具具干尸,心中也为褚天虎此人的狠辣而感到咋舌。
一言不发,直接将整个家族上千口人全部屠戮献祭。
如此的决心和狠辣,让同为宗师的剑九州,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跳蚤终究只是跳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若是为了这些小事而大动肝火,反倒是容易被抓住破绽。”褚天虎笑道:“越是濒死的猎物,就越是拼命挣扎。越是到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保持耐心。”
“随你怎么样吧。”
剑九州挠挠头,不愿意在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上多想。
“纯阳子还要去邀请吗?”剑九州似乎想到什么,语气中略带惊诧,“那家伙可是一百多年前的老不死了。想当年我纵横江湖的时候,纯阳子便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宗师高手…你确定他现在还活着?”
“是死是活,一见便知。”
褚天虎看着眼前被黑色大茧所包裹的巨猿,轻声开口回答道。
他目光幽幽,似乎是回忆起了往日的一些温馨岁月。
“终究是过眼云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