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满堂点头,道:“我答应广民他大姐了,我就得去。”
赵军闻言,又问:“那你啥时候去啊?”
赵军这么一问,杨满堂倒不知道该咋回答了,他想说“我等你们走了,我就去”,但这话不好出口。
见杨满堂不说话,赵军笑道:“大哥啊,如果你昨天晚上不留我俩,我们也就走了。但你留我俩了,那我们今天就跟你去,给广民报仇。”
赵军此话一出,杨满堂却是一怔。
“以前广民帮我打过架,现在他在山上遇难了,我要碰不着就算了,但我碰着了,我就想去看看。”赵军怕杨满堂误会,便道:“我俩跟你去,能出力呢,我俩就出把力。不能出力呢,能给广民报仇也行了。我俩这不为别的,杀了那熊瞎子,熊胆我俩一分不要。”
“兄弟,这说啥呢?”杨满堂说:“你有这心,我就替广民谢谢你了,那咱们吃完饭,收拾收拾就走。”
“好嘞。”
等吃完了饭,杨满堂把俩孩子送到胡广亮家,让胡广亮媳妇帮着照看,他返回家来,拿出两副绑腿分别递给赵军和李宝玉。
赵军一边打绑腿,一边问杨满堂,道:“大哥,你还能不能整着枪了,要能整着,给我也拿一把。”
杨满堂一听,有些犯难。原来,他和胡广民一起打猎,只有一把枪,两个人轮着用。
可胡广民遇害时,把枪丢在了山上,他还没腾出工夫去捡呢。
但杨满堂知道,就算上山去找到猎枪,也不能马上就用。
因为那枪落在雪里,枪管进雪,必须清理干净才能用,否则必得炸膛。
但他亲弟杨满福家有枪,他去借就能借来。
只是赵军也要带枪,杨满堂就有些犯难了。
他还没有那么大面子能从屯部借出枪来。
但杨满堂突然想到一事,便问赵军,说:“兄弟,洋炮你会用不?”
“会。”
“那行。”杨满堂起身,从柜子最下面拿出一把枪来。然后,又拿出两个罐头瓶,一个瓶子里装的枪药,一个里面装的铅豆。
李宝玉很好奇的凑到近前,他多少年没见过洋炮了,从杨满堂手里接过,拿在手里把玩着。
洋炮笨拙,使用前要从枪口往枪膛里灌药,然后压实。再装铅豆,继续压实。
打一枪后,还要如此麻烦地灌药,所以,拿这枪打野猪、狍子还好,要是打黑熊的话,打完一枪,熊若不是死,人怕是就有麻烦了。
但是,杨满堂相信,赵军和自己一同前去,两个人、两棵枪,以自己二人的枪法,即使那洋炮只有一击之力,也是无妨。
但他还是嘱咐赵军,道:“兄弟,咱俩到那儿,我先上,万一我杀秃噜了,你再打。要不然,你就不用动手。”
赵军知道这是杨满堂要保护自己,当即应下。
三人出门,杨满堂去牵他家的狗,他家原有四条狗,黑母狗怀孕,就剩三条狗能跟着上山打猎。
这三条狗,一黑、一花、一白,那条大黑狗乃是头狗,重一百一十斤左右,特别精神。
它就是黑龙的父亲,虽然名声不如花小儿、青狼,但它胜在年轻,今年才刚四岁。
三人各牵一条狗,按着胡广民生前告诉杨满堂的方位,就找到了那个石头仓,找到了被胡广民丢下的猎枪。
这枪捡起来,先由李宝玉背着,杨满堂看地上有血,但却分不清这血是胡广民的,还是黑熊的。
但沿着黑熊脚印往南跟,一路上能看见滴滴答答的血迹,赵军上前一看,道:“这是把前胛畔子打透了。”
“好眼力。”杨满堂一挑大拇指,当日他见赵军卖猞猁皮,心知能卖猞猁皮的,必定是能耐了得。今日一见,赵军只凭血迹就能看出黑熊哪里受伤,这份眼力在打围人里,当属一流。
这时,黑狗上前嗅嗅血迹,扯着绳子就往前去。杨满堂松开绳子,黑狗飞奔而出,跑不多远,站在原地,仰天叫了两声。
“汪!汪!”它的狗叫声气势十足,在山间回荡。
与此同时,赵军和李宝玉齐齐松开绳子,一花、一白两条狗向黑狗追去。
看同伴追来,黑狗迈开四腿,继续奔跑。
见此情形,杨满堂对赵军道:“看样子那黑瞎子没跑多远。”
赵军道:“那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