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军说:“你就拿这个打猪啊。”
赵军认枪,知道老头这把枪比较特殊,能从前面灌铁砂,当砂枪使啊。也能撅开,上子弹。
灌铁砂,是用来打松鼠、野兔、沙半鸡。上子弹,就是打野猪、狍子、鹿。
从一开始,就听这老头说,要打野猪。赵军只以为,他是要上子弹呢。
可没成想,这老爷子竟然往枪里灌上铁砂了。
要知道那野猪皮糙肉厚,你灌铁砂打它,都不破皮,那不玩呢么?
赵军得有两秒钟没说话,怔怔地看着老头,问道:“老爷子,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打过猎没有。”
“哎哟,你这小伙子。”老头一听,就不乐意了,只道:“这不是我先头问你的话么?”
“老爷子啊。”赵军说:“你就别管谁问谁了,我就问你,你打过猎没有啊?”
“你这孩子说啥呢?”老头一脸的不乐意,说道:“你上我们大队打听、打听去,我老头打多少年猎了。就我头三十年打猎的时候,你还不一定在哪儿呢。”
赵军一撇嘴,又问:“老爷子,那你平时都打啥呀?”
“那可多了。”老头一边灌铁砂子,一边数道:“灰狗子、跳猫子、沙半鸡,我给你说哈,就我这枪,打这些玩意,一枪一个。”
“哎呀,我的妈呀。”赵军一下子就急了,但野猪就在不远处,怕惊动那家伙,他只能压低声音道:“打灰狗子、跳猫子,你用砂枪行。打野猪,你还能使砂枪打吗?”
老头被赵军问地一愣,连着眨了三下眼睛,不说话了。
老头就那么看着赵军,半晌无言。
赵军无奈的看了看老头,又叹了口气说:“老爷子,你带刀没有?你要拿刀了,你把刀给我,我墩上刀把,过去那猪捅死。”
“带了,带了。“一提及刀,老头忙往后腰一摸,拽出一把小刀。
这把小刀,有一拃来长,后面还没有刀库,不能墩把。
赵军见状,都被气笑了,只道:“老爷子,你这啥刀啊?”
“扒皮刀啊。”老头说:“那把猪打下来,咱不得扒皮吗?”
赵军无奈的看了看老头,摇头说:“老爷子,要不咱俩回去吧。”
“咋的呢?”
赵军说:“你这枪打不死野猪,你这刀也捅不死野猪,咱不回去,还能干啥呀?”
“不回去。”老头眼珠一转,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不回去,便继续往枪管里灌铁砂。
等他灌好了铁砂,把枪一上,面对赵军说:“小伙子,你在这儿看着,我拿着枪过去。”
“这可不行啊!”赵军急忙看着他,道:“老爷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你先听我说。”老头挣脱了赵军的手,对他说:“我都想好了,我拿枪就野猪眼睛上打。它身上扛得住,眼睛扛不住吧?我把它打瞎了。”
说到此处,老头一手持枪,一手往前一指,颇有指点江山之势,继续对赵军说:“就在这密林子里头,它跑也跑不了多远,一跑它就得撞树。”
“啊。”赵军一怔,问道:“咋的?老爷子,你是想让它自己撞死呗?”
“说啥呢?”老头听出了赵军的阴阳怪气,就道:“我给这野猪打瞎了,它跑不了,也伤不着咱们,咱再拿大棒子给它打死呗。”
说着,老头往左右撒摸,看那边折着一棵落叶松。
这棵落叶松折的部分,有两米来长。大概有小臂粗细。
老头儿把那个扒皮小刀递给赵军,对他说:“你看那落叶松,你给它削吧、削吧,等一会儿我给猪打死,你就拿棒子上!”
赵军无奈地看着老头,半晌才问出一句:“老爷子,你是不是姓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