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四下已经无人,也顾不得翻看账本,急道:
“可卿,我对不住你!你父亲……”
“我父亲病了?”可卿闻言变色。
贾琏见她如此神色,犹豫一下,还是道:
“你父亲年事已高,前几日老病发作,没了。”
可卿如遭雷击,“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将袖口塞在口中死死咬住,死压着声音呜呜哭泣。
贾琏看得心疼,上前扶住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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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紧紧合着眼睛,泪水还是簌簌而下,狠狠咬着袖口,只是狠命忍着哭:
“我……我若是在身边,我爹爹就不会没了。”
贾琏扶着她,更觉得她身体抖索得如同风雨中的花朵。
“爹爹……”她苦苦隐忍,只怕哭出声会给外面人听见,忽然,她一头扎进贾琏怀里,用贾琏的衣襟堵着嘴,呜呜哭了出来。
贾琏的胸口能感知她口中呼出的气息,和她湿热的泪水,不觉便将她搂住,不知自己的臂膀,能否让她感觉安慰一点点。
可卿哭得极为压抑,但也哭得极痛,贾琏听得心痛,便安慰道:
“你爹爹已近古稀之年,而你们姐弟……”
“秦钟!是秦钟气死我爹爹的,是不是?”可卿立刻立起身来,用袖口捂着嘴,咬牙问贾琏。
贾琏知她冰雪聪明,瞒也瞒不住,便道:
“秦钟在贾府便与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儿有染,后来借着送殡之际,更是无所顾忌。
秦钟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绻缱,回去便病了。
智能儿私逃进城,找至你家,不意被你父亲知觉,将智能逐出,又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得老病发作,只过了三五日便没了。”
可卿大瞪着水杏似的眸子,仍然泪如雨下:“混账!畜生!畜生不如!”
贾琏赶忙劝道:
“此事秦钟确实混账,不过他也差一点丢了性命,好在这一番死中得活,总算他还能浪子回头。”
“你信他!这等没人伦的畜生如何可信?”
贾琏想了想,还是道:
“说了也不怕你心疼,我找了些朋友,将秦钟好好教训了一番,他日后必定再也不敢了。”
可卿咬牙道:“我才不心疼!打死了更好!”
顿了顿,又颓然道:“算了,我爹爹养我长大,恩情大过天,他就留下这一点子亲生血脉,我也得替爹爹保全。”
她眼泪不断,但显然已经恢复了理智,向贾琏福了一福:
“我家的事情,又多蒙琏二爷费心费力了。
我这里无以为报,真真也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待可卿心绪平复,贾琏问她家可有靠谱的亲戚,可卿连连摇头:
“有些远亲,俱都是欺我爹爹老实的虎狼之人,远之则吉。”
见贾琏若有所思,可卿又道:
“宁可将秦钟送来这里,也比托付给那些虎狼亲戚好些。”
贾琏摇头:
“秦钟若知道你在这里,少不得常到这里来,迟早便要添麻烦。你不必担忧,我自会安排秦钟。”
可卿望着贾琏:
“二爷一诺千金,我从没有不放心的,只是我不愿让二爷为难。
二爷,若是秦钟不可救药,也不必为难,我这里横竖都是感激二爷的。”
贾琏心中暗叹:这样又聪明又懂事的女人,叫人能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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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三日,听说秦钟好了许多,贾琏又来到秦宅,见兴儿在院子里叼着跟草棍儿晒太阳,智能儿也当院坐着,一边晒太阳一边缝衣裳,只秦钟一人在屋里,正站在书架前打愣。
一见贾琏,秦钟“咕咚”一下跪下:
“琏二爷,我对不住我爹爹!”
说着,将一本书捧在贾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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