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传召,言称查明了真凶,宣和帝自然不敢懈怠,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带上周贵妃一起,但还是匆匆赶来。
“叶平,你怎么查的案,竟让太后如此伤心?!”宣和帝带着周贵妃,走入慈宁宫后,一看到齐太后正坐在椅子上啜泣,面色立刻一沉,转头望着叶平,一字一顿,沉声喝问道。
“皇帝,你莫要冤枉了好人,让我伤心的,不是叶平,而是另有他人。”齐太后一听这话,立刻扬起手,打断了宣和帝的话,然后望着叶平,一字一顿沉声道:“叶平,你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现了什么,仔细说给他们。”
“今日,慈宁宫中,有宫女麝月暴毙,臣前来调查,发现是中牵机毒而死,之后遍索慈宁宫,发现周贵妃送来的蜜饯中,含有大量的牵机毒,是以,太后请了皇帝陛下和周贵妃前来此地……”
叶平闻声,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胡说……你胡说八道,太后她老人家对我素来极佳,我孝敬她老人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给她老人家下毒?”
周贵妃一听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齐太后是打算把黑锅往自己的脑袋上扣,愣了愣后,指着叶平怒斥一声,然后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宣和帝,道:“陛下,臣妾发誓,绝对没有谋害太后她老人家!以臣妾之见,定然是叶平谋害了周乾还不够,还要再在臣妾的头上扣一个谋害太后的罪名!”
“荒唐,朕的爱妃,岂会是下毒之人!”
宣和帝听完此语,脸色一沉,指着叶平,冷冷的呵斥道。
“皇帝,你的爱妃不是下毒之人,莫非,你觉得是哀家觉得自己活得太久,自己给自己下的毒了?”
齐太后一听宣和帝这话,立刻冷冷扫了跪在地上的周贵妃一眼,嘲弄道。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宣和帝闻声,急忙摇头,矢口否认。
“不是这个意思?哀家险些被人毒死,现在查明了下毒的源头,你非但不帮哀家重惩下毒之人,反而帮这毒妇说话,是什么意思?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忘了那些年哀家是怎么扶持着你长大的……”
齐太后红了眼眶,望着宣和帝,眼泪汪汪,说起了往昔。
“儿臣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蜜饯有毒,也不能证明是周贵妃投的毒,而且她也没有下毒的动机。”
宣和帝虽然最不愿听齐太后言及往事,可是,此刻她说起了昔日,宣和帝不得不跪倒在地,恭敬道。
“动机?皇帝,你掌管外朝,不懂这些内宫女人的心,她为什么下毒,哀家再清楚不过,所为的,不过是除掉哀家这颗绊脚石,好让这后宫以后就由她说了算!”
齐太后一听这话,抹去眼角泪水,盯着宣和帝,一字一顿,沉声道。
“太后,臣妾没有……”
周贵妃跪在地上,双膝跪行,爬到了齐太后身前,苦苦诉说。
狗咬狗开始了!
热闹啊!
叶平望着眼前这一出大戏,只恨此刻身前没有瓜子啤酒和西瓜,不然的话,这瓜吃得一定过瘾!
“你说不是你,那你告诉哀家,不是你的话,那是何人?”
齐太后根本不为所动,漠然望着周贵妃,冷冷喝问道。
“太后不相信臣妾,那臣妾只好去死了。”
周贵妃珠泪涟涟,作势便要去撞一旁的莲花缸。
“若你当真清白,何需用死来证明?我看你是奸计败露,做贼心虚,你想死,那便去死吧!”
但可惜的是,周贵妃着实低估了齐太后这等宫斗老手,听到她这话,脸上不见分毫悲悯,只是冷冷道。
周贵妃哪里真会寻死,听到这话,彻底失声,只能伏在地上,呜呜的哭泣不止。
“皇帝,哀家也不愿意相信此事是她所为,可是,我宫中的人,叶平都已查过,并无怀揣恶意者,这蜜饯,自从送来后,便一直封存在我寝宫,除了我喝茶时,吃上两颗外,平时几乎无人能接触。你扪心自问,倘若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也觉得,你这位爱妃的嫌疑最大?”
齐太后压根不去理会周贵妃,而是看着宣和帝,一字一顿,沉声道。
莫须有!
叶平闻声,神情陡然一凛,看向齐太后的目光,立刻又多了几分忌惮。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齐太后从始至终,恐怕都根本没想过,借助这下毒案,真的能杀掉周贵妃。
她所要做的,从始至终,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让周贵妃身上充满嫌疑,留下这么个洗不掉的污点。
只要这个污点一日不除,那么,周贵妃便一日没有成为皇后的可能,而且,更会失去现在她所拥有的诸多权力。
齐太后,狠人吶!
不对,她这种段位的宫斗高手,岂止是狠人,根本就是狼人!
比狠人,更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