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对这样的现象不予置评。
“有时钱不够了,得想办法去凑,否则这场丧事不办,别人也戳脊梁骨呢。”
陈母絮絮叨叨的道。
但有时钱不够怎么办呢?便唯有卖儿卖女。
“若是这个时候将女儿卖出去,也叫挂喜,在办丧之余,也同时办喜事,便会挂一根红绳——”陈母说到这里,看向了陈多子。
陈多子愣了一愣。
“我瞧着这镇中的丧事也像挂了红喜,但说得对不对也不清楚,如果说得不对,大人也不要怪我。”陈母怯怯的道。
赵福生沉默了半晌,她的心情无端的开始不快。
从出昌平郡以来,这一程路途开始虽顺,但前两夜纸人张现世后就开始不顺。
途经的村镇皆遇鬼祸,死人众多,虽说鬼祸最终被她解决,她收获的功德值也不少,甚至地狱也被开至第七成,可她看了如此多死人、尸骸却很难开心。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正常的村庄,没有遇到鬼祸,但又听了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习俗,一下令她心情变得有些恶劣。
“……”
丁大同也看得出来她情绪不佳,不敢出声。
倒是孟婆,隐约能感悟到赵福生冷肃面容下的怜悯,她叹了口气,目光软和了些,柔声的道:
“大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不如我们进村问问。”
“嗯。”
赵福生很快收拾心情,点头应了一声。
一行人再往前走了半里,很快镇子上的人便注意到了这一行外乡来客。
“喂,你们是哪里人?来这有什么贵干?”
镇上的人很警惕的站起身。
一些青壮男子已经顺手抄长条凳子、扁担等物。
这个世道大家生活不易,各处都有走投无路的百姓落草为蔻,以劫掳为生。
赵福生一行人多势众,且同行者中,青壮年男子极多,难免会令村里人害怕,远远的看他们便出言喝止,不肯让他们靠近。
“诸位别紧张。”
赵福生越众而出,温声道:
“我们并不是盗匪,而是附近县城的人,县里出了些事,才逃难出来的。”
她顿了顿,说话时隐藏了自身身份。
众人以她为主,见她没有提及‘镇魔司’,便也都沉默着不出声。
吹拉弹唱的乐人面面相觑,停下了奏乐。
跪在棺材前的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也跟着起身。
这里是他们的主场,见有外乡人到来,几人抹了泪走到了灵堂的外侧,双眼通红的相着外头的一行人看。
见赵福生等人人多势众,村镇的人不由有些紧张。
大家顾不得悲伤,彼此交换了个眼色,赵福生就注意到有几个妇人悄悄的从人群中溜走,往村内行去了。
她装着没看到,目光落到了那最先说话的老人身上。
他年事最高,看着约有六十岁了,众人对他颇敬畏的样子,就连几个起身的哭丧人都站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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