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眼睛一亮:
“那我遇到麻烦,报您名字有用吗?”
鱼璇机淡淡道:
“不知道。但你可以试试。”
“……”
齐平明白了,这位坤道说要收他的话,大概有玩笑的成分。
因为他很早前,就听裴少卿说过,道院与书院不同,更为在意师徒传承。
所以镇抚司来道院的校尉,只能做外门弟子。
这样的传统里,这位长老性格再如何跳脱,也没道理,如此轻易便同意与书院和朝廷共享徒弟。
想明白这点,齐平心中一定,脸上露出认真思索的神情,片刻后,认真点头: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这下,轮到鱼璇机愣住了。
见齐平作势要拜,她清咳一声,隔空一托,打了个哈哈:
“今天没准备,拜师的事,日后再说吧。”
可以吗……齐平一脸失望:
“好吧。那没事的吧,弟子先告辞了。”
“去吧。”鱼璇机颔首,突然又叫住他,素手隔空一拍,齐平只觉身体温热。
体内,晋级三重后有些浮躁不稳的真元,顿时妥帖踏实起来。
“你这是吃了多少药,起效虽快,根基却虚浮不稳,帮你疏导了下,好了,去吧。”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齐平扭头回望,那纱帐,又自行合拢起来。
终于,随着下属来找,洪庐不得不离开,众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丢掉卷宗,瘫坐在椅子上,呈现咸鱼状态。
裴少卿说:“洪娇娇,你爹到底怎么了。”
大嗓门校尉:“是啊,以前你在周百户手下,也是这样?”
齐平叹道:“实在不行,我找司首反应下。”
洪娇娇又羞又恼,气愤地一锤桌子:“谁知道他犯了什么病,突然就这样了。”
她也很不理解。
“算了,洪千户手底下事情那么多,不可能一直过来,大概也就偶尔。”一名校尉宽慰了句。
然后看了眼天色,说道:“歇会吧,也快散值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院子外,脸庞黝黑,不苟言笑的余庆迈步走来,众人“啪”地一下,应激性直起身子,恢复认真工作状态。
“都别忙了,我说个事。”余庆迈步进来,环视众人,开口道:
“今晚临时要出个任务,大家等下在衙门吃口饭,晚上一起行动。”
加班……众人面面相觑。
齐平好奇道:“头儿,什么事啊,这么急,大晚上去。”
余庆神情严肃:“刚得到消息,工部侍郎疑似贪腐,收受贿赂,我已经派人去开牌票,涉及大臣,事情不小。”
工部侍郎,尚书副手,正三品大员。
是在朝廷可以排在前列的高级官员。
众人一怔,旋即,皆是心头一沉,彼此对视,意识到风云变色。
这等级别的大臣,即便镇抚司监察百官,也不是可以随便乱动的。
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齐平想到了两个月前的吏部侍郎贪污案,就牵连倒了一大批官员。
再结合前两日,皇帝借着“奉通牙行”花名册的由头,命镇抚司再次清查官场。
就不免令人深思,怀疑是否是高层斗争的余波。
“有事实证据吗?今晚去抓人?”齐平问。
余庆看了他一眼,摇头:
“还没有,但早先便有人向都察院检举,衙门在秘密调查,今日底下人回报,说就在不久前,疑似有巨额财物运入侍郎府,为防其转移,只能临时前往搜查。”
怪不得……齐平神情一肃,起身道:
“什么时候出发?”
……
缺乏有力证据的前提,想要搜查三品大员宅邸,绝非小事。
需要拿到完整的手续,也就是名为“牌票”的搜查令,而这同样并非一句话,便能开具的,甚至并非镇抚司单独可决定。
好在侍郎宅邸外,有人盯着,倒也不虞有事。
齐平等人吃过饭,又等了一阵。
直到太阳西沉,黑暗笼罩京都,内城“华灯初上”,方等到牌票。
一行人立即蜂拥而出,穿锦衣,配长刀,杀气凛冽,在余庆的带领下,朝目的地赶去。
工部侍郎府邸是一座寻常的三进宅院,虽处于内城,但规格并不高,甚至于,相比于他的官阶,显得寒酸了许多。
夜幕中,一行人抵达侍郎府周围,与潜伏在黑暗中的锦衣汇合。
余庆问道:“可有异常?”
锦衣回答:“禀大人,一切如常,我们没有试图靠近,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很好。”余庆点头,骑在马上,扭头看向身后校尉们,漆黑的脸庞几乎融入黑暗:
“动手!”
“是!”
众人应声,同时取出火折子,将随身携带的火把点燃。
齐平也照猫画虎,心情还有些激动。
这种查抄行动,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次,很有新鲜感。
至于具体行动,因为并非查案,他感觉,没啥自己的发挥余地,听余庆指挥就好。
“出发!”
众人催马,马蹄声如雷,很快抵达侍郎府,跃下奔马,也未强闯,而是由余庆叩门高喝。
“谁啊?”朱红大门内,年老的门房喊着,卸下门栓,拉开大门。
待看到外头火把映衬下,一群杀气腾腾的锦衣,大惊失色:
“你们……你们……”
余庆“啪”地甩出牌票:
“镇抚司百户余庆,奉命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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