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道:
“这并不难理解,陛下一直在试图解决边军沉疴,往这边安插的官员的动作,就没停过,但涉及自身利益,边军暗中始终在对抗,从上到下,大多如此。
此次案件性质恶劣,军中高层肯定想的是遮掩,包庇。
这并不能说,这群人都参与了此事,只能说,是顺水推舟,没人愿意真的来一场伤筋动骨的彻查……
恩,这段话是巡抚大人要我转述的。”
……老李你要说话自己写啊,我就说,这么一大段不是头儿的文风……齐平嘀咕,思忖起来。
李琦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利益问题。
西北军庞大,进行走私的,也许是某一只老虎,其他老虎并未参与,甚至不知晓。
但手底下,大多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污点。
为了抵抗朝廷借题发挥,进行肃清,把自己牵连上,所以,军中高官默契地无视了此事的“巧合”。
反正朝廷需要个犯人,你李巡抚也需要破案,我们呢,就给你一个。
这样一来,大家你好我好,此事就算了。
我们以后严查,保证不再犯,你看成不……大概就是这个潜台词。
可李琦知道,事情压根不是这么简单。
这不只是个走私的问题,还有贿赂朝堂大员的问题……而这件事,西北许多官员还并不知情。
甚至,查案队伍都有两支,且不说李琦感情上,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齐平笑了笑,看了眼天色,说道:
“不急,先休息下,恢复体力,等晚些时候再说。”
洪娇娇想了想:“那我先洗个澡。”
……
临城,东侧某处,西北军械仓库便伫立此处,司库衙门,灯火通明。
这时候,散值的官员已陆续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小吏值班。
衙门大门斜对角,一处阴暗的小巷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藏身其中,静静地凝视着衙门大门。
过了许久,方悄无声息地离开,消失在城市内。
……
齐平本想着,先睡一会,但不知是否是换了地方的缘故,闭上眼睛好半天,始终毫无睡意。
尤其……隔壁,水声荡漾,扰人心神。
“好了没有?”齐平睁开双眼,喊道。
哗啦的水声停了下,然后是女锦衣的声音:“你睡你的。”
女人……就是麻烦。
不过,也很好理解,和糙汉子毕竟不一样,一路上,每到一座城,洪娇娇都会找机会出去沐浴。
进入西北后,算来,已经两天没洗了。
又是夏天……按照她的话,可以不睡觉,不能不洗澡,在齐平表达不要太娇气后,他果断被冠上了“臭男人”的称号。
“臭吗?”齐平扯着衣服吸了下,没感觉,这时候,隔壁传来有些古怪的声音:
“那个……”
“又怎么了?”齐平叹了口气,问。
隔壁憋了一下,才传出好似蚊呐的声音:“我忘拿沐巾了。”
沐巾……洗澡后,擦水用的长毛巾……
齐平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放哪了,我给你拿。”
“不行!”炸毛的语气。
齐平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隔着墙壁,笑呵呵道:
“那你自己出来拿呗,反正现在院子里也没别人。”
“不行!!”语气更尖锐了。
这星月灿烂的夜晚,赤条条去院子里,啧,想想还挺刺激的……但果然不是刀妹会做出的选择。
齐平躺在西北夜晚,冰冷的炕上,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道:
“要我说,你就用衣服擦一下得了,要不,就在屋子里站一会,风干。”
然后,果不其然,遭到隔壁猛啐。
纠结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妥协了:“在我包袱里,你拿来挂在门口就行。”
早说不就得了,麻烦……齐平一个鲤鱼打挺,找到同僚折好的沐巾,推门走出,来到隔壁门前。
就看到房间里,一个浴桶的影子,上头凸出一个圆溜溜的黑影……
撇撇嘴:“放门上了,没人看你,走了。”
屋内。
水汽氤氲,浴桶内的温水里,飘着香精的气味,洪娇娇整个人蹲在里头,只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头……
浴桶旁边就是斜着倚靠的漆黑大斩刀。
见齐平的影子离开了,她才吐了口气,小心翼翼站起来。
哗啦……
水珠滚落,娇躯烫的微微泛红,因为习武,结实紧致,弹性十足的身子紧张地颤抖着,小心翼翼跨出,前脚掌落地时,温水积了一滩。
洪娇娇发力,如狸猫般飞速抵达门口,闪电般拉开房门,将沐巾捞在手里。
白色沐巾抖落,在身上一卷,湿漉漉的长发披洒下来,水珠淋漓。
洪娇娇吐了口气,突然有点郁闷:真走了啊……
……
深夜,子时。
临城街道,空荡下来,进入宵禁期。
一户户房屋,皆熄灭灯烛,只有军卒结成队列,披坚执锐,往来巡街。
毕竟是名义上的军镇,在巡逻这块,比之京都内城,有过之而不及,然而,这终究拦不住所有人。
城中某条街道,当一列手持火把,腰配利刃的西北军卒经过后,巷子里,齐平与洪娇娇钻了出来,目光锁定前方院落。
“这就是那个郑怀恩的家?”洪娇娇压低声音,问。
齐平纠正道:
“是住处,不是家,郑怀恩的家人可不在这里,别废话了,小声点,走了。”
说着,两名引气境修士微微蹲下,腾身而起,无声无息,跃入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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