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流水线生产嘛,既能极大地提供制作效率,又便于兵刃军械的保密。”老董随口回答,对此不以为意。
蔡琰却又惊了,娇躯也再一次轻颤:“往常制造一张良弓,需工匠耗费一年时间。就算所有材料齐备,没有半日也组装不出。”
“叔父却只将这些工序分解,令每位工匠负责其中一道工序……若是由同样的工匠来做,恐怕也不会这般快速吧?”
“不止如此!”在前引路的考工令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不知,此事我等也做过试验。用董事长的法子施为,效率足足提高了三倍有余!”
“且每个徒隶只负责其中一道工序,就算被敌军俘虏,也不知晓整件兵刃的制造流程。由此,董事长才大胆给予了他们刑满自由的恩准。”
越说越激动,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对老董的高山仰止:“最最重要的是,以往制造这些军械,必须由工艺娴熟的工匠来操办。”
“小姐可知一匠难求,没几年的工艺可出不了师。”
“可将工序拆解后,任何徒隶都可轻松胜任其中一道工序,使得军工厂整体生产效率大为提升!”
“还不止如此。”
听到这里,老董忍不住厚颜无耻地补充起来,道:“流水线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便是零件都是组装的,规格便要一模一样。”
“若是强弩、刀剑等某个军械坏掉了,用不着找工匠修理,士卒随便换上个新零件便可以继续使用。”
“叔父莫非当真乃天人也?”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蔡琰登时奇怪地看向老董,道:“酱油、炒菜、炒茶、报简,还有刚才的战马三件套,以及现在的流水线生产……这些叔父都是如何想出来的?”
“呃,这?……”老董的笑容当时有些凝固,当即就想转移话题:“侄女,前面就是冶炼室了,咱去看看钢是如何大批量生产的?”
“叔父……”这下蔡琰的语气很平静,但其中的坚持,任谁都能听出来。
老董无奈: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一旦女人对你有了好感,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知道你的一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各位在场的彦祖,想必都听到过女人问:“你一共谈过几次恋爱?”
换作前世那些女人,他巧舌如簧一番,再给个坚定的态度就过去了。可眼前的是蔡琰,明显没那么好糊弄。
没办法,只能摊手道:“折腾出这些,难道不很正常么?”
蔡琰当时愕然地瞧着他,随即神色就变了:我仔细听着,你好好编……
没想到,老董还真说编就编,道:“酱油不过就是大酱的发酵时间长了些,老夫闲的无事,突发奇想把酱醪在磨盘上压榨出汁,就弄出了酱油很正常吧?”
蔡琰当即冷笑,想要反驳。
可再一想:这家伙似乎的确对石磨啊、骡啊、马啊的大牲口很有兴趣,拿大酱在磨盘上磨一下这种吃饱撑的事儿,还真能干得出来……
“有了酱油,就折腾弄出了炒菜。毕竟老夫这么胖,贪吃你是知道的……这也很正常吧?”
“炒菜都弄出来了,折腾出炒茶,也不足以为奇吧?”
越编越通顺,老董忍不住还笑了,道:“至于报简这个,更不用解释,侄女你是知道的,老夫一向爱好文学。”
典韦闻言脸一黑,当时又想找块磨刀石,好好磨磨大铁戟!
“剩下战马三件套……呃,老夫是名征战塞外多年的武将,且一直统御西凉铁骑。外加如此勤于思考、善做试验,弄出那三样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如此说来,流水线生产也是叔父勤于思考、善于观察、敢于试验才研究出来的?”蔡琰看他眼神儿已不对了,一副‘我知道你在编,但这问题还敢把我当傻子,咱俩就没完’的态度。
可惜她不知道,这还真让老董卡了bug,不由笑得邪魅:“侄女莫闹,汝家学渊源、博古通今,不可能连秦朝时便有的流水线生产法都不知道吧?”
“你一定是在跟老夫说笑,是不是?”
“秦,秦时便有?”蔡琰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惊愕地道:“叔父是说,当年称霸天下的秦弩?”
说着不待老董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错,父亲的确研究过,秦时蹶张弩制作复杂,往往几十个零件,上百道工序……若是用这等制作方式,的确可以量产,进而天下称雄。”
可随后,又不敢置信地看向老董,道:“但这种方法早已失传,叔父又是如何想到复原的?”
“老夫勤于思考、善于观察、敢于试验……”
刚说到这里,又看到蔡琰冰冷的眼神。
老董无奈,当即拉着她手走到一旁,附耳小声道:“侄女,你其实心里清楚,老夫之前奖赏士卒的钱财来自何处吧?”
蔡琰登时一惊,瞪大明眸看向老董。
老董便嘿嘿一笑,又小声道:“没错,就是奉先无意挖了座秦陵,从陪葬品里发现了秦弩,战车,还有各种当时的竹简文献。于是这流水线生产工艺,也便重见天日。”
蔡琰当下,就不再刨根问底了。
毕竟,一来耳边吹来的热气,还有小手被抓住的悸动,让少女芳心砰砰直跳。二来……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心后,是会无条件维护的。
连盗墓的事儿老董都亲口跟她说了,她还怎么可能继续往下问呢?
她只是恋爱了,又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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