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计划顺利,史阿刺杀了桥瑁,邓展挑唆了刘岱,老夫再全军出击,他们绝对防不出去!”
说着,还拍了拍鲍信的肩膀,道:“放心,这么长时间都束手无策,就算没大意,他们手里也没有闪!”
“太尉……”目光复杂地看着远处的酸枣大营,鲍信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终,一声叹息。
……
史阿带着绣衣使不断深入围障,沿途不断有桥瑁的岗哨,在警觉前就被拔除。
他们的技击之法,使得单体作战能力很强。
在严整的军阵下,恐怕连两个小队都无法抵挡,但若与士卒独斗,总可以在悄无声息间便施以杀手,且手法干净利落。
整个中营此时被营啸打得头晕目眩,无论中级军官还是下级士兵都不知所措,居然没人注意到这股奇异的异动。
中围的守卫本来人数不少,但精锐被派去镇压营啸已抽调一空,剩下只是起兵时拉来的大族私兵,还有些地痞无赖,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
这使得史阿七人犹如七尊杀神,利用中营的木栅和迷宫般的防墙做掩护不断移动,所到之处腾起无数血雾。
在默契的分进合击之下,桥瑁的守卫瞬间被打懵了。
他们无法组织起哪怕一次有威胁的反击,任由这七支阴影里射出来的箭矢,击穿一层又一层鲁缟,逐渐逼近中军帐这心脏中枢。
“拦住他们,速速拦住他们!”
正在梦中已从酸枣抽身而退,回到东郡美妙幸福的桥瑁,怎么都没想到猛然惊坐起,外面已是沸反盈天。
他这个年龄段,当然睡得着觉。
何况今晚还很有出息,非但打了刘岱一顿,还坑了对方的粮草。
看到暴烈的七人飞速向自己逼近时,他大叫着指挥亲卫冲上去拦截。然而这一声喊叫,也让史阿迅速锁定了他的所在。
“桥瑁狗贼,焉敢辱我主公!”
史阿大吼一声,化为一道黑影跃向桥瑁的亲卫。右手环首刀、左手匕首,一长一短纷舞如电。
所过之处,士卒们往往还没反应过来,便身子怔住。直至史阿已突入身后两步后,才直愣愣地倒地。
“你,你们是刘岱派来的?……”看到史阿如此熟练狠辣的杀人手法,桥瑁惊骇之余,脑中想到的却是这点。
“受死吧!”这个问题史阿没有回答,会显得很刻意。
虽然他的本职工作是绣衣使,但跟老董接触了那么久,演员的一些基本素养还是知道的。
“放箭,快放箭逼退他们!”眼见史阿等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生死之间桥瑁突然迸发了智慧。
下达了这个命令后,又飞速向一名牵着马的亲卫跑去:营啸这么严重的军乱,里面的水很深,自己把握不住!
硬留下主持大局,连命都会丢掉——这个选择很简单,他几乎不用思考。
“主公,速速上马!”亲卫牵着马快速赶来,神色很是忠诚紧张。
“善!”桥瑁认真看了他一眼,打算逃出生天后,好好提拔一番。可正准备翻身上马,却发现这亲卫的面相十分陌生。
也就是此时,那位亲卫眼中闪过一道戾光。
毫不犹豫地抽剑、突刺,直接刺中了桥瑁的胸腹。剑尖像刺豆腐一样刺入血肉,声音清晰地好似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这一变化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外围。谁会想到,刚才还奋不顾身保护主公的近卫,居然会突然倒戈一击,突施杀手。
桥瑁的身子撞在战马上,又软软倒地,血液很快泅湿一大片。临死之前,口中还呵呵地叫道:“刘岱……”
“主公!”
匆匆赶来的王彧看着尸体,悲愤不已。再转过头,想要不惜一切击杀刺客时,才蓦然发现:刺客们早已逃之夭夭。
唯一一个能看到的身影,也在通红的火光中,迅速融入数不清挥舞着兵器的乱兵中,眨眼间已分不清,更别提追上……
“冤有头,债有主!”想起桥瑁临终的遗言,王彧举剑高呼道:“刘岱贼子,害我等使君,若不报仇,岂为人臣乎!”
动乱的士卒先是一愣,随即也举刃高吼:“报仇!报仇!”
他们当然不是感恩桥瑁,只是杀红了眼,总得有个明确的敌人才行:一直虚空打靶的话,会很伤身的……
“杀!”王彧再度嘶声高吼,身先士卒向刘岱大营冲去。
“杀啊!”一众士兵也跟着大吼起来,随着王彧的战马而去。一路裹挟着乱兵和从营帐里跑出来的士卒,很快汇聚成一条长龙。
终究,桥瑁还是有能力控制住营啸的。
只不过,需要死了才行。
想必九泉之下,他一定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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