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已入了中军大帐,老董拆开信件一看,情况果然如自己所料:自从袁术断了孙坚的军粮后,孙坚天天在营中骂娘。
倒不是骂董母,而是袁术的老娘。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此时孙坚的境况比当初袁绍还惨,袁绍在河内那段时日,至少还有舔狗王匡为其筹措粮草。
可他三万的兵马,每日人吃马嚼消耗甚大,客军深入又没个地盘……按照张温的说法,要是再过两日,孙坚就有可能被逼成盗匪。
“公达,你说老夫大老远的来一趟,总不能只给孙坚送些粮草,然后再劝他回家吧?”老董有些不满意,这跟他当个搅屎棍的初衷不符。
随即笑呵呵看向荀攸,道:“怎么着,也得给袁公路个不轻不重的教训,不能让他过得太舒心是不?”
荀攸有些不想搭理老董:“主公心中已有定计,何必还要再问在下?”
“老夫就是想着,咱俩若是想一块儿了,那叫英雄所见略同;若是各有办法,便可合二为一,岂非好上加好?”
华雄闻言,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那叫好上加好?……你分明是想在折磨袁术这事儿上,来个超级加倍!
荀攸无奈,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老董一听,果然兴奋了:“公达的想法跟老夫有些一样,也有些不一样。咱完全可以先这样,再那样……嘿嘿。”
一听这话,典韦又将取出的木棉絮又塞回耳中。因为在毕圭苑和教坊司护卫的时候,听老董跟何太后说过类似的话。
“打仗不是请客吃饭,但为了可以不打仗,请客吃饭是免不了的。”
嘴上说着,老董已写完收工,将信交给传令道:“带去交给孙坚营中的张大夫,他会知道如何做的。”
“记得,要保密。”
“唯。”
……
“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孙坚营中,孙策满面怒气地走入大帐:“父亲,营中粮草不济,竟出现了逃兵,究竟该如何是好?”
说着也不行礼,把手上的马鞭狠狠摔在地上,道:“孩儿想教训下那些逃兵,还被程叔阻拦!……”
“成何体统!”孙坚见状,怒道:“还有没有军法了,把马鞭捡起来!”
孙策更怒,性子随他爹。
但看着他爹认真的神色,还是将马鞭捡了起来,口中却不服道:“父亲,若再这样下去,军心就要乱了!”
见孙坚不言语,又忍不住道:“左右不过投董还是投袁,若父亲想投董,我等便调转枪头攻打宛城。”
“若父亲还是想投袁,我等便去杀了张温和荀谌,将人头送予袁术!”
话音落下,便觉父亲的眼神有异。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张温和荀谌二人,刚巧来到大帐外面。
适才还笑呵呵的,此时却凝固了。
“逆子,汝是想气死为父不成!”孙坚知道不能坐着了,正好孙策把马鞭也带了过来,大步走向前去:“拿来!”
张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来劝:“文台不可,打在策儿身,疼在太尉心!”
孙坚举在半空的鞭子,当时停住了:这我儿子,他心疼什么?
张温就将信件拿出,道:“太尉今夜邀文台,在轩辕关下一叙,信中言明了要令公子作陪……”
“孩儿不去!”一听老董要见自己,孙策当即拒绝,看向张温道:“汝也休要惺惺作态,若那太尉当真要笼络我等,为何非要到我等山穷水尽时,才这般姗姗来迟。”
荀谌闻言忍不住笑了:“孙府君乃江东猛虎,若不待饿得连爪牙都举不起时再来,难道要在张牙舞爪时来搏命么?”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迎难而上!”
这话精神可嘉,却十分没水平,荀谌便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孙坚道:“不知府君,可已有决断?”
“二位可知,太尉对某是何看法?”
“安危方面府君尽可放心,我二人亦会同往。至于太尉之意,在下也能猜出来,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令公子这般桀骜,恐见了太尉后乱言……”
孙策一愣:荀谌,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荀谌却呵呵一笑,道:“小郎君,世上之事可不是靠一腔孤勇便可解决的。值此之时,是否还要迎难而上?”
孙策怒极,然后……下意识看向张温。
张温还是微笑,轻轻开口:“友若言之有理,令公子确实太过率真刚直了,冲撞了太尉可不好。”
“文台记得下手轻些,别打坏了让太尉心疼。”
说完,就与荀谌转身离去,道:“时辰到了,我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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