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身回来。
任红昌俏颜更红。
不料,伸出的手只拍了拍她的肩,笑道:“不必如此,老夫之前有所孟浪,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
任红昌面色大变,惊疑地看向老董。
老董却自我感觉良好地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待众人离去,任红昌娇羞中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神色瞬间褪下。明眸眨动几下后,面色如常地回到自己住所。
见四周无恙,迅速换上一身侍卫装束,轻车熟路地卡着侍卫巡逻交替的节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毕圭苑。
接着又在苑林边的一处哨岗中,换上一身士子服。
再度出现在城外的官道后,已是一位志得意满太学生模样,步伐悠闲不迫,眸中诗情画意。甚至看到貌美的女子时,还快速地打量了几眼,与一般慕艾的少年毫无差别。
闲逛到一处茶馆,伙计已热情地招待过来:“严学子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今日还是照旧?”
“嗯,取一壶解暑的果酒,来些下酒的点心。”说着排出几十五铢钱,信步走向二楼雅间:“再唤个吹曲儿的来。”
“好嘞……”
很快,果酒点心准备完毕,伙计还带来一个瞎眼的老汉,手中拿着一支笙。
放下东西后,伙计不由真心说了句:“严学子真是位好心人。来这里听曲儿的,都寻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唯独您时常照顾他生意。”
任红昌便粗着嗓子,略带高傲道:“正经听曲儿,谁找那些根本不会吹奏的女子,在下都不稀罕点破他们!”
说着倒出一杯酒,与伙计一碰。
两人同时开口一笑:“下贱!”
伙计笑容满面地退下,贴心地给关严实了门后,还不由又赞了一句:“严学子真乃雅士也。”
却不知门刚一关闭,任红昌神色随即凝沉下来,对那瞎眼老头儿道:“董贼那里出事了。”
吹笙的老头儿神色不变,示意她继续。
“他已经……三个月没拍我屁股了。”
适才音奏不乱的老头儿,突然一个走音儿,惊愕道:“这也算什么大事?”
任红昌登时面色凌厉,道:“他曾说过,男人最懂男人,女人最了解女人。但你这个男人,却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严重性?”
“他痿了……”
“痿了?”吹笙老头儿神色更加错愕。
“不错。”任红昌肯定地点了点头,面露回忆地道:“去年十月份刚接触到他,守夜时我还常听到些幼稚的话,什么老夫要让汝下不了床,什么老夫要一整夜,什么老夫要什么什么……”
任红昌说得很模糊,对方却听懂了。
“可近来这些幼稚的话,我已听不到了。甚至昨夜罗珊娜缠磨了半天,他却说状态不太好,欠你一次,别碰,老夫真累了……”
“然后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文学和人生,觉得生命很空旷云云。”
听着任红昌的描述,吹笙的老人也不由露出追忆神色。
他懂这些,太懂了:哪个男人年轻时不是一匹不废话的孤狼,女人跟他睡觉,想说点什么,他裤子却都已脱完了。
可到了一定年岁,男人总说自己升华到了另一境界,不再贪恋什么美色。但根本原因,其实就是……痿了。
老董今年五十有二,已到知天命的年岁,再正常不过了。
“也就是说,主公想要靠你色诱董贼的谋划,有可能会功亏一篑?”听完这些,吹笙老人终于明白了任红昌的意思。
“非是我不用心,实在……”说起这个,她神色有些释然,但更多的是羞愤:以身事贼,她甚觉屈辱。
然为了天下苍生,也因士人们阴谋屡屡失败,最终她才下定决心:欲除禽兽,必先献身于禽兽!
偏偏这时节,老董连她屁股都不拍了——这种精神上的打击,让貂蝉感觉比身体受辱,更难以忍受。
“我知道了,此事回去需禀告主公,认真考虑下对董贼的策略……”老者借着吹奏思忖一番,随即拿了赏钱离去。
任红昌也不再逗留。
她还需回到太尉府,避免绣衣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此时坐在马车中,喝着冰爽蜂蜜枸杞汤的老董,有些感慨:“怪不得古人不只营养不好的黎庶短命,那些富贵人家也死得早。”
“昨天何太后两次,八号技师那里一次,罗珊娜又两次……就算有系统的加持,老夫也有些顶不住哇。”
任红昌并不知,昨天老董其实辗转腾挪了三个地方。
虽说她是贴身婢女,但贴得也比较有限。真正能掌握老董所有动向的那个人,名字叫典韦。
而未经人事的她,所有经验又只能拿老董以前来对照,自然得出了错误结论。
好吧,其实也不算太错。
随后,老董又后悔嘟囔:“老夫当初脑子进水了,怎么一点定力都没,见一个就招惹一个?”
“生命……真是空旷啊。”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