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呢,他在老董营中也很满意,觉得只要用心勠力办事、奋勇拼杀,就会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说实话,若貂蝉只是一名普通的婢女,昨晚恐怕就跟张辽私定终身了。别说当正妻,哪怕当个妾室也心甘情愿。
但胸怀大志的她,不想伤害张辽这个好男人。
此时看着对方一副比上阵杀敌还紧张的模样,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张司马,奴婢其实心中已有他人……”
“哦……”张辽有些惋惜,但也不如气馁。
他的目标可是民族大融合,女人只会影响刺矛的速度。
但如释重负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又问一句:“不知任小姐心中那人?……”
说着看到走来的孙策,不由蹙起眉头:“不会是他吧?”
“呵……”貂蝉丰润的樱唇一挑,道,“他敢过来么?”
“哼,女人休要嚣张,某不与你一般见识!”孙策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一下毛后就气呼呼地走了。
那又怂又刚的模样,像极了爱情。
这下典韦也觉得有趣,上前问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貂蝉回忆了一下昨日中午的场景,道,“也不知他发什么疯,大中午闯入我的营房,说他乃孙武之后,也算是身出名门。”
“然后呢?”典韦问。
“然后奴婢正在午休,嫌他呱噪,便回了一句。”
“回了句什么?”张辽也问。
“奴婢说……孙武之后又如何,还不是被太史司马打得鼻青脸肿?”
典韦和张辽闻言,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孙策那人性傲,任红昌如此骂人直揭短,可谓……对症下药。
“他难道没恼羞成怒?”
“倒是有那个倾向。”又回忆一下孙策当时的神色,貂蝉也忍不住笑了,“但深呼吸了两下后,他还是忍下了。”
“随即又说自己十五岁从父出征,胸怀大志,以后必然不会亏待了奴婢。”
“任小姐如何回复的?”
“奴婢根本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心情又烦躁,便怼了一句‘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张司马揍得连滚带爬’?”
太狠了……
典韦和张辽都不敢想象,孙策当时会被气成啥样儿。
“然后呢?”
“然后他骂骂咧咧地就走了,还说自己本来也不想来云云……”
说完这些,貂蝉以为终于没事儿,可以将药汤端给老董了。不料就在此时,张绣骑着快马赶来,堪堪在貂蝉身前十步才停下。
他猛地一勒丝缰,胯下那匹高大的战马两只碗口大前蹄高高抬起,一阵灰尘直冲到貂蝉脸上。
营房里捂着后腰的老董,忍不住懊恼地一拍额头,被自己这群钢铁直男手下蠢哭了:佑维啊,老夫知道你想表现精湛的骑术,可问题是……唉!
还有典韦光着膀子练肌肉,当自己是脱衣舞男么?
张辽请吃那样的大餐……老夫知道你平时都舍不得那样吃,为了赢得貂蝉芳心才大出血,可是……唉!
他都没法儿评价。
至于孙策?……呵,更纯纯属于自恋,活该被怼。
也就是他们活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要是到自己那个时代……呵,孤独终老都算是幸运的。
好在接下来张绣的表现,还算有些希望。
只见他下马后,取出一个长长的锦盒,道:“任小姐,这是某千辛万苦寻来的,恳请你收下!”
“无功不受禄,奴婢为何要收张司马的礼物?”
“呃……”张绣便卡壳了,愣了一会儿才道,“难道任小姐就不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貂蝉似乎不想知道,典韦和张辽却有些心痒,直接打开后差点亮瞎两人的双眼:“这是?……”
“难道它就是?……”
貂蝉也被勾出了兴趣,瞅了一眼也惊了:“张司马要送给奴婢一柄剑?”
老董欲哭无泪,一步一挪地艰难回到床榻:“一个字,绝!”
但外面依旧热闹,不待张绣开口,张辽先急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剑,乃太尉军工厂出品的精钢剑,上面还有铭文呢。”
“某看看……”
典韦取过来,一下双眼放光:“呵,还是七十二锻的精钢剑。虽比不得太尉手中的那柄百锻,但也寒光凛凛,削铁如泥。”
“那是自然,某可是托了徐中郎的人情,才花重金买来的。至于市面上,根本想都不要想……”张绣傲气十足,当即炫耀起来。
三名武将随即兴致十足,谈论起那柄剑,却根本没发现,貂蝉已然不见了。
悄悄进了老董营房的她,直接摊牌道:“太尉不必如此,若怀疑奴婢尽可直言,奴婢知无不言。”
老董没想到,剧情会这般奇妙地峰回路转,道:“为何突然改弦易辙?”
“因为奴婢渐渐发现,大汉以士阀治天下的理念,似乎真不如太尉的以民为本。相反,那些士阀才是皇权真正要堤防的势力,只可用之,不可听之信之。”
“奴婢也从来没想到过,那些低入尘埃、如泥土一般的黎庶,竟才是一个王朝的基石。原来奴婢一直错了,幸好遇到了太尉。”
一番话完全不像是位宫中婢女的口吻,同时,她身上的气质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话音到了最后,已丝毫不复柔柔弱弱、胆怯秀媚的宫婢神态。相反,那等雍容睥睨的气度,老董只在何太后身上见过。
严格来说,何太后也没她这般犀利。
“汝,究竟乃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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