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多人都没睡好。
不管是韩常,还是完颜赛里。
都知道是闯了天大的祸事,但人在闯祸的时候,是很难直面去承认的。
相反,心里头的那丝侥幸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完全占据自己的内心。
这个时候,侥幸不侥幸的也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把自己给骗过去。
当年宋国对辽是这样,后来对金国也是这样。
而现在……
也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刀剑无眼,战场上人人都有可能会死,突合速死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千铁浮屠丢了也就丢了,宋人也没有使这重甲兵的习惯,就当是战损了吧。
谁家打仗还不得损失点儿什么东西。
说是这么说,但早上鸡才叫了两声,韩常便在南城门上见到了完颜赛里。
“右丞相起得这般早,当真是忧国忧民得紧。”
这盖天大王回身看了眼他,两人俱是见到了彼此眼里的苦意。
这大金建国以来的败仗,全都集中在这两年了。
而这颍州城,更好像是成为了他们的不详之地。
为什么,偏偏就让自己给遇上了呢。
赛里一夜没睡,但是丝毫没有困意:
“这里的消息,昨夜我已经连夜让人送到开封去了,不知道四太子知道了,会如何待我们两人。”
旁边的亲兵抬了把椅子来,韩常坐到了赛里的身边:
“我虽是汉人,但自幼在辽国长大,后来随父归投我大金,论起与汉人的交道来说,我当是不如右丞相的。”
“元帅这是何意?”
虽然现在是九月,但清晨仍有凉意,韩常搭了条毯子在腿上,坐得舒服了些:
“杜公美死了。”
杜公美就是杜充,以前是赵构的宰相,后来成为了大金的三司使。
他死在了今年,宋金两国的和议刚刚达成,这人便已经死了。
赛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又不是什么新的消息,不管是韩常还是自己,与杜充的交往并不深。
“可现在死的是突合速。”
韩常摇了摇头,这位虽然号称是金国的智将,但除了行军打仗以外的脑子,似乎也就那样。
“当年杜充在南朝任职的时候,先是直接放弃了河北……那时候大金虽然势大,但所占之地谋反刁民数不胜数……我没记错的话,最多的时候,一日之内七座州府接连反叛。右丞相当明白,那时候若宋国执意抵抗的话,咱们哪有这么容易便拿了那么多的土地。”
完颜赛里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是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好在与汉人打交道了不少,他性子也沉稳得很,知道韩常必定有其他的话要说,所以便耐心的听了下去。
“后来,杜充更是南逃建康,留了宗泽一人在北边扛着,也让咱们几乎没有废力气,便得了长江之北的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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