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转过了身去,不让别人看清楚他的表情: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两人都已经是豁了出去,种雷躬身道:
“岳元帅自郑州去了中牟,此乃军中急报,旁人知晓不得。”
“他深受金人憎恶,此番动了身去……咱们不派人去支援,反而叫皇城司的人北上去散播消息,您,您这不是特地叫女真把注意力放在那中牟之上?开封守军何止十万,别说是中牟,就算是郑州也是能打一打的!”
“停停停……”刘邦打住了他,“这本来就是计划之内的事儿,让岳飞引出开封守军,再让王德在城中生乱,到时候看金人选择哪边,咱们便有了计较,也可知该去如何行事。”
“他们放弃中牟,咱们就去帮助中牟,他们放弃开封,咱们就去占了开封,此乃兵事,你们两个不懂……”
“陛下!”辛次膺忽地喊了出来,“不是这么算的!”
“十个中牟也抵不上岳鹏举一人,就算是开封城,那也比不上!”
“王德也是军中悍将,其一门忠烈,不管是中牟还是开封,那都是放弃不得的!”
“《史记》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白起之于昭襄,如伍子胥之于吴王,如赵王诛李牧,如秦人杀商鞅!如景帝罪亚夫,如吕后谋韩信,如……”
“够了够了,”刘邦转过身来,一脸埋怨的看着他,“够多了够多了,例子够多了。”
辛次膺早没了之前的犹豫:“官家,臣虽是一介文人,但今日也得为他几个武将说说话儿……岳鹏举忠义,世人共睹之,您要是当真这么做了,天下人心里头怕也是不服的!”
老头儿说得已经是有些过分了,刘邦想骂上几句,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趁着这个机会,辛次膺又持续输出道:
“而且,您叫皇城司的探子去给女真卖消息,这不是相当于把岳飞也给卖了吗?老臣今日斗胆,想替他发个声儿,杀人放火尚且得交由官府审治,他岳飞何其无辜,不该有此待遇!”
“他是你爹!”
刘邦再也忍不住,吐了这么一句话儿出来:“朕说过了,叫人去通报于女真,为的也只是分担些开封的压力,岳飞乃是宋将,就算当真是把性命丢了,只要能换回取胜,那也是值当的。”
“更何况……”刘邦皱眉道,“这事儿已经是决定好了,刘錡和张俊也分兵去了,眼下周边再无可用之兵,就算是朕改了主意,也终究是解不了他的围了。”
“要怪就怪你小子不早些说,怪不到老子身上来!”
他一开口便把责任给推了去,辛次膺像是失了魂,整个人脚上一软,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幸好还有种雷在边上扶着……他倒不是怎么的了,只是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有个叫朱松的,以前和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儿,叫他一直给记到了今日。
吐出了这么一句来,他长袖一挥,再也不理几人,就这么走了出去。
种雷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反而是边上的那个老头儿……见皇帝彻底没了踪影,对着辛次膺就贴了上去:
“您没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