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挠了挠脑袋,「听说咱们大梁和痴心观的关系不好。」
陈朝还没说话,贺良却抢先说道:「可在我们那镇子里,都挺感谢他们的,没他们在,我们过得没那么好。」
陈朝揉了揉自己这傻徒弟的脑袋,微笑道:「所以啊,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就像是人也这样,一个天下都觉得是坏人的坏人,或许对自己同村的朋友们会很好,到那个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他不好,都可以说他是坏人,但同村的那些人呢?」
贺良努力听着这些话,但总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根本听不懂。
陈朝微笑道:「别着急,好好想想,答案想出来了也别告诉我,就把它放在脑子里,遇到这样的事情再想想,要是有一天觉得不是这样的,你再去做另外的事情。」
贺良虽然还是听得有些迷糊,但就是觉得自己师父的手很温暖,有些不由自主说道:「师父,你真好。」
陈朝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俩放一天假,去神都逛逛,不用着急回来。」
贺良点点头,于清风拉着贺良的手,笑道:「师父,给点钱。」
陈朝倒也没有拒绝,丢出一枚天金钱,这般少年,还有孩童心性,本就是该张弛有度的,要是一直都强行压着,反倒是适得其反。
等到两个弟子都走远之后,一直等在竹楼外远处的谢南渡这才走了进来。
她来了很久了,只是一直等着,没有着急走进来。
陈朝坐在屋檐下,笑道:「既然早就来了,刚一起来听听不行吗?」
谢南渡淡然道:「你好不容易要自己做些事情,我来搅和什么?等你自己处理就好了。」
陈朝叹气道:「很累的。」
从来到神都算起,这几年虽然走走停停,来来回回,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但实际上真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累的。
这些日子,陈朝心力
俱疲,那种疲倦,是来自灵魂深处的。
谢南渡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站起身,来到陈朝身后,一双玉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揉捏。
陈朝放松了些,有些疲倦感涌上心头。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从怀里拿出之前谢氏给他的那块木牌,问道:「那位老祖宗给的,什么东西?」
谢南渡看了一眼,手上的力道没变,只是说道:「谢氏的家主令,凭着这东西,谢氏在大梁上下所有人你都可以调动。」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实际上意义是什么,两人都知道。
也就是说谢氏老祖宗虽说还是谢氏的掌权者,但他几乎已经将手中的权力交了出来,不过是谢南渡还是陈朝,不好说。
陈朝握住这块看似轻飘飘,但实际上沉甸甸的木牌,问道:「你留着还是我留着?」
谢南渡说道:「你不是要去做事?」
陈朝会意,点头道:「那就我先拿着,回来给你。」
谢南渡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已经说服你师兄留在神都,再加上宫里的李公公,宋敛他们这些人,我走之后,神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多上心,有些事情记得知会我。」
陈朝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便只需要等云间月那边的反馈,到时候就可以去做事情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谢南渡点头,轻声道:「放心。」
陈朝笑道:「有你在,我怎么都放心。」
谢南渡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帮陈朝揉捏着肩膀。
陈朝再次迷迷糊糊起来。
能让这位谢氏才女心甘情愿地帮自己揉捏肩膀,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陈朝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了。
很快,谢南渡就微笑道:「你身上怎么有股女子的脂粉味道?」
「嗯……刚才过……嗯?什么!」
陈朝原本迷迷糊糊,但听到这里,忽然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陈朝回过神来,神情紧张。
谢南渡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此刻陈朝的脑子疯狂运转,很快便干笑道:「兴许是刚才过街的时候,某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道太浓了吧。」
谢南渡手上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微笑道:「当真是这样吗?」
陈朝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不同感受,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吧。」
谢南渡哦了一声,陈朝这才松了口气。
可谁想到,下一刻,谢南渡便笑着说道:「这么说起来,翁泉说的那些事情,不是真的了?」
「翁泉嘛……翁泉?!」
陈朝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心中则是不断骂娘,这***翁泉,自己才嘱咐他,怎么没到半天工夫,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臭小子当真是不想活了?
「咳咳……可能他说得不是很清楚,你也别在意,他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说话没个准……」
陈朝干笑着解释,只是越说越觉得心虚。
「所以那些要将闺女嫁给你做妾的事情也都没有了?至于那些姑娘的书信,也没有这回事了?」
陈朝啊了一声,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到了这会儿,这些事情还能怎么说?
说不了一点了。
陈朝想了想,强装镇定说道:「我这会儿去找那家伙来对峙,我看那家伙肯定是污蔑我的!」
说完这句话,陈朝身子一弹起来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但瞬间被谢南渡一把揪住衣领,重重地摔回竹椅上。
「想跑?你能跑得掉吗?」
谢南渡揪着陈朝的衣领,将他往屋子里拖去。
陈朝一脸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