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也没说客套话,只是说道:“要不是这样,也不来找你讲经了。”
黑衣僧人想了想说道:“经文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好像有一本佛经,很适合此刻讲给你听。”
陈朝好奇看向眼前这位黑衣僧人。
黑衣僧人却不着急,只是笑问道:“你知道当年那位国师为什么要顶着绝不好的名声来做国师吗?”
陈朝笑道:“为了天地苍生,为了黎民百姓,一切所谓的名声,其实都不重要,这一点,你肯定知道。”
黑衣僧人问道:“那当时陛下起兵,也是因为这个吧?”
陈朝却摇头,轻声说道:“当初叔父起兵,其实我觉得,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不想让姨娘就这么死去,身为藩王,身为灵宗皇帝的儿子,他其实可以就这么死,但是却没法子看着姨娘就这么陪着自己一起死去,倘若最开始他们就是寻常百姓,就肯定不会有起兵造反这种事情,做皇帝,从来不是叔父最想做的事情。”
“所以还是有坚定的心才能做成某件事,哪怕那个所谓的坚定,其实在世人看来,都很出人意料。”
“修行之中,都说渡过苦海要到彼岸,然后忘忧,真正忘忧才能忘忧,但实际上贫僧觉得一开始,都要坚定某个心思,大多数修士坚定的是自己能走到大道尽头,但到了后面,在某个境界蹉跎太久,就无法坚定了,自然也就再也不能往前走了,世上的事情,其实本来就很简单,只是世人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
黑衣僧人微笑道:“贫僧翻遍过寺里的诸多佛经,佛祖传法,世人供养香火,其实是一场交易,贫僧心中其实无佛。”
陈朝想了想,说道:“心中无佛的时候,其实你就是佛了。”
黑衣僧人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贫僧觉得天底下的佛门弟子,求得就是心安而已。”
剔除青丝,最后所谓遁入空门,所求的其实始终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心安两字。
心安之后,才得心静。
陈朝想了想,笑道:“这讲的什么经?”
黑衣僧人笑道:“是贫僧心中的俗世经。”
陈朝眯起眼,然后从板凳上站起身,盘坐在地,深吸一口气,认真道:“那就请大师好好讲讲这俗世经。”
黑衣僧人也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说道:“贫僧乐意效劳。”
……
……
剑宗。
这些年来,这座悬于半空的宗门,其实一直在宗主闭关和出关然后又闭关之间渡过的,运气差点的新上山的弟子,只怕是除了知晓自家宗主是那天底下头一号的剑道宗师之外,就没别的了。
他们没有见过那位剑宗宗主,只能听师叔伯们提起那位天下剑道至高的宗主。
有个年岁不大,不过七八岁的少年剑修刚被剑宗的一位垂暮剑修收为弟子,那位老剑修,这一辈子都痴心于剑道,资质其实也不算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辈子埋头练剑,最后还是死死卡在了忘忧之前,没能被世人喊上一句剑仙,前一甲子,那老剑修还觉得有机会,因此再闭关了一甲子,可等到这一甲子结束之后,这才彻底死心,知晓自己此生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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