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么狠。
时间倒回到几日前。
得知北夷九王子绰耶和他们一块儿玩雪道之后,顾世安来找卫景平,师生二人一人一杯热水对坐喝了两口:“卫举人真要和北夷人接触?”
他今日披了件石青色流水纹缎面的斗篷,里头穿着香色地八团喜相逢纹织锦缎的圆领长袍,扎腰带,配了荷包,头发用木簪挽起来,脸面洗得洁净,看上去神采奕奕。
卫景平听他话里有话,抬眼瞧过去:“夫子为何有此一问?”
顾世安眯着眼:“我是担忧你们卫家人将来落人话柄。”
和北夷人接触,好处是能从人家那里学习一些如何在边关过得舒适的经验,比如到了冬天如何捡柴火、牛羊粪便取暖,又如何猎得野兔等等。
可却有一个不得不防备的隐忧,万一日后和北夷人打起来,北夷要是想除掉卫景明,用反间计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毕竟卫家人一到龙城郡可就和北夷人打成一片了。
想从前秦国可是利用这一手除掉了赵国的大将李牧,叫赵王迁白白把四十万军队拱手送给了人屠白起呢。
昭昭前事若金鉴,令人不得不防备啊。
“近来我时常想起在白鹭书院的时候,”他说道:“温夫子讲春秋战国说到李牧之死的时候叹气讲道,李牧非死于反间计,而是死于他与赵王迁君臣之间的嫌隙,”卫景平又喝了口水:“夫子,李牧的成就岂是我们卫家这一辈的人可以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夫子提醒的是,不得不防。”
只要有坏事可能的,都得掐灭在萌芽状态。
顾世安低头喝水:“怎么防?”
卫景平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在想。”
带兵的到最后死在了功高震主的武将宿命上,在朝里当官的被皇帝猜忌抄家下大狱了,翻翻历史,这些事情比比皆是,尤其不稀罕。
他能怎么办,一边往上走一边看吧。
该出手时出手,该急流勇退时赶紧放手,就这两招。
现在嘛,该跟绰耶玩也还是要玩的,不然,朝廷的银两和粮草等物质影儿都没有,让他们就这么等着喝掺了沙子的西北风啊。
不得看看能不能从绰耶那个大怨种身上薅几根羊毛啊。
顾世安最后笑了笑道:“是我虑得太远了。”
“夫子是不是在担忧自家的事情?”卫景平笑了笑:“户部侍郎谢大人,是大人的兄长吧?”
要不老顾怎么去押谢回出科考的题目一押一个准呢,那必然是过于了解对方的。
还有一样,他去京城时候听闻谢回表字“开阳”,来了龙城又听顾世安称自己为“谢遥光”,想来谢父心大,以紫微帝星身边的星斗名字作为儿子们的表字,借此寓意能得紫微星高照,成人之后飞黄腾达围在帝王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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