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是熟人,姚春山对晁大夫拿过来的药一点儿都不排斥,还喜滋滋地跟卫景平说:“我刚来的时候天天哭,”他指了指头:“疼,疼的喊娘啊。”
卫景平和他唠嗑:“晁大夫给你治好的?”
“他治好的。”姚春山这回看着清醒多了,问卫景平:“平哥儿在书院念的什么书?《论语》学会没有?”
“嗯,学了,”卫景平一听他现在心里清明啊,有些话要赶紧问:“姚先生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呢?”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姚春山心里的哪根弦,他掩面抽泣起来:“京城,京城,我的溪儿啊溪儿去哪儿了……“
说着他像疯了一样四处翻找。
姚春山竟然是京城人氏!从京城到上林县据说有一千多公里,他是怎么流落到这里来的呢。
好谜。
卫景平从一处镇纸下面抽出一张女童的画像,拿到他面前:“是不是找这个?”
姚春山一下子抱住那张画像,呜呜地哭着:“乖孙女,我的乖女孙……”
原来画像上的女童是姚春山的孙女,怪不得牵挂至此,卫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叫姚溪吗?”
姚春山抹了一把眼泪,迟缓地找了张纸,提笔在画像右下角写了两个小小的字姚溪。
果然是“姚溪”,卫景平猜的没错。
因为想起小孙女姚溪情绪起伏过大,后来姚春山的脑子又乱了,说不出一句半句清晰的话来,问多了就胡说一气,也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许久,等他平静下来之后便去煎药喝,卫景平不敢再多问,赶紧告辞回去。
一到家,便叫刘婆子把院子里的鹰粪收集起来,拿盒子装起来,又和卫二卫三借了点银子,加上他的零用钱一块儿送到延寿堂去了。
鹰shi白这味中药用起来有些讲究,晁大夫过目了那些鹰粪,摇头皱眉道:“不行,不行。”
这味药采集的时候是有讲究的,必须要落在草上半风干的才行,落在土里的,掺了土的就不能入药了。
卫景平赶忙拿出最大的诚意:“晁大夫您别着急,我这就叫人每日白日里把金雕给您送来。”
早该把金灿灿撒出去赚银子了。
晁大夫这才稍显满意地哼了声:“他那病,最起码得瞧上个一年半载的。”
不算他的出诊金,前前后后吃药也得花五六十两银子。
“您看着治就是,”卫景平说道:“银子和金雕都不会少您的。”
他想:免去了每次出诊十两银子的诊金,一点一点往外掏银子买药材总是容易点儿的。
……
一个多月平静无事。
眨眼到了金秋八月,暑热一去,秋高气爽,中秋节近了。
白鹭书院贴出告示,从八月十二开始,到初十七开学,整整放五天的假,让学生们回家过八月十五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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