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聿轻挑眉梢,指尖在一颗麻将上轻点,似在思考。
景翊问:“跟谁家?”
池牧舟:“宁城,桓家。”
桌上静了片刻,许是都在思索了下两家之间的情况。
毕竟联姻是大事。
傅清聿漫不经心地推出个牌,打断沉寂,“八字没一撇,还早。”
从他的态度看来,这件事恐怕是真的还早,众人也就没再说。
池牧舟转而说起别的:“对了,明漓最近她奶奶不是在给她相亲吗?嚯,你们绝对猜不到——”
大家还真被他勾起了好奇。景翊踢了他一脚,“别卖关子。”
池牧舟笑得得意,扬眉道:“我居然也被贺奶奶给列入了相亲名单里。”
傅清聿摩挲着手上的牌,眸光微敛。
还真是个大消息。
景翊:“嚯。”
其他人也起哄,“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就是啊,那是贺奶奶一时糊涂哈哈哈哈哈。”
池牧舟眉间掩着笑,笑骂过去:“会不会说话?虽然不知道老太太咋想的,但是人家就是有眼光。”
“嘁,有眼光还能看上你?”
“然后呢?你真去相?”
池牧舟挠了下眉心,“那不能。我跟贺小漓多少年朋友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其他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是的。知根知底的,玩了这么多年。”
傅清聿低眸看着牌面,神色淡淡。
这场聚结束时已经很晚。
傅清聿靠在车后座里,眉眼隐在昏暗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子在行驶,车窗没关严,外面吹进来点风,吹得本就有几分醉意的大脑更显晕眩。
他点亮手机,屏幕上的亮光照亮了他的脸,从中映出他寡淡的神色。
长指点在她的微信聊天框上方。
须臾,依旧是没有落下。
屏幕无声地被熄灭。
他闭上眼,往后靠去,闭目养神。
可能真是醉了。
/
贺明漓这两天需要找傅清聿的次数有点多。
整理了下资料后,她又前往了起岸找人。
——没办法,这人是个工作狂,她只能去那里找。
上次来过一回,这回方便了很多,前台小姑娘一看见她便给夏特助打了电话,请她稍等。
只是很不巧,夏特助匆匆赶来,告知说:“不好意思贺小姐,傅总有个会刚开,恐怕得开大半天。”
贺明漓蹙了下眉,实在是不巧。她刚才也没想过先发个信息再过来,看来只能是白跑一趟。
正准备离开时,她心思忽然一动,又叫住夏特助,“夏助理,我问你点事情——”
不知为何,明明她还没开始问,但是夏特助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硬着头皮接下:“……您说?”
“前几天我们不是聚了个会吗?在久思楼,那天晚上你来接傅清聿了没有?”
“有的,我我有工作需要和傅总汇报。”只不过中途被您打断了。还因为怕吵着您,傅总示意暂停汇报。那个晚上太不对劲了,夏特助记得清清楚楚。
那就得了。
贺明漓一弯眼,笑眯眯地将他拉到一旁坐下,“哎,我们坐着慢慢说。”
夏特助整个脑袋都在暗叫不好,他想溜走,却被贺明漓死死钉住,“就一会会,不会耽搁你事情的。”
夏特助不太敢信这位祖宗说的轻松,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应对。
好在,贺小姐好像真不打算为难他,只问了两个问题——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那天我喝醉了有没有失态。”她先安抚着夏特助,降低他的防备心,后才问说:“我那天应该没说什么要拜师的话吧?”
“好像没有……”过去好几天,夏特助的记忆无法那么精准,更何况当时他们的对话,他也是听得战战兢兢,总不太敢听,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您好像是说,您父亲让傅总教您。后来又说起了让傅总帮您写作业。不过傅总知道您喝醉了,没当真,只是说请他当师父很贵的。”
夏特助浑然不知自己将老板卖了,回答完后,确定没问题,憨憨一笑。
贺明漓扬了扬眉。她勾起红唇,状似无意地继续试探:“我有说什么什么关系之类的么?应该没有吧……”
“您和傅总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老朋友了嘛。”
她问得小心,担心自己当时真说出了什么虎狼之词。
可是夏特助答得却是清白纯粹。
贺明漓惭愧了下后,一切终于恍然。
她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看样子,她也不可能还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温柔无害地一笑,没有再耽误他工作,放他走人。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场对话,夏特助只是回答了两个简单的问题,预备着的警报都没拉响。
却又哪里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事。
贺明漓把玩着车钥匙,离开起岸,往停车场而去,看得出来,心情颇为愉悦。
还拜他为师。
还以我们的关系。
——呵。
贺明漓开车前,给他发去一条微信。
吃个梨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