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儿见他们都醉倒了,又过了半晌,熊猫儿突然一跃而起,望着朱七七道:“你瞧,我可是将他摆脱了。”
朱七七道:“算你有本事,但……但你也不该将他灌成如此模样。”
说来说去,她还是为着沈浪的。
熊猫儿呆了半晌,喃喃叹道:“女人……女人……你帮着她时,她反帮着别人……”
朱七七将沈浪在榻上安置好了,才跟着熊猫儿掠出宅院。两人心中各自怀有心事,谁也不曾说话。
直奔到宅院墙外,朱七七方自回首道:“今夜已没有沈浪为咱们开道,你我须得十分小心才是。”
熊猫儿道:“哼!”
朱七七展颜一笑,道:“你喝酒未醉,莫要吃醋却吃醉了。”
两人掠入高墙,高墙内仍是一片寂然,丝毫瞧不出有什么警戒森严之状,甚至连守更巡夜的人都没有一个。
两人一路前行,竟毫无拦阻。
也不知走了多久,依稀望去,已是后园,四下的景物,果然与朱七七那日所见的“魔窟”有些相似。
松林,竹林,亭台,楼阁,假山……
积雪的碎石路,冰冻的荷花池……
朱七七越瞧越像,越瞧越是紧张。虽然如此严寒之中,她掌心,额角,仍不禁往外直冒汗。
突然间,熊猫儿大笑道:“好酒好酒,再来一壶……”
朱七七骇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外,霍然回身,将熊猫儿拉倒在地,两人一齐向山石暗影中滚了过去。
过了半晌,风吹松竹,四下仍是一片静寂,熊猫儿的大笑之声,居然并没有惊动园中之人。
朱七七这才松了口气,拉起熊猫儿的衣襟,恨声道:“你疯了么?”
熊猫儿嘻嘻一笑,道:“疯了疯了,喝酒最好……”
朱七七失色道:“不好,你……你真的醉了?”
熊猫儿突然一整脸色,道:“谁醉了,方才我不过只是试试这里有没有人而已。”
朱七七道:“你这样试法,岂非要人的命么?”
熊猫儿突又大声道:“好,你不叫我试,我就不试。”
朱七七又骇出一身冷汗,赶紧以食指封住嘴唇,道:“嘘——莫要说话。”
熊猫儿也以食指封住嘴,道:“嘘——莫要说话。”
朱七七惊怒交集,哭笑不得,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她已看出熊猫儿方才在家里虽是装醉,此刻被风一吹,却真的醉了。
他方才醉了还好,此刻醉了,当真是活活要急死人。
哪知熊猫儿又站了起来,蹑手蹑脚,走了出去。他身法仍是迅快异常,朱七七拉也拉不住,只得紧紧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熊猫儿居然走得轻灵巧快,绝未发出丝毫声息,朱七七又不禁松了口气,暗道:“但愿他真的没有醉,否则……”
哪知她一念尚未转完,熊猫儿突然间向一株松树奔了过去,砰砰蓬蓬,在树上打了几拳,大叫大嚷道:“好,你说我醉,我揍你……揍死你。”
朱七七又是吃惊,又是气愤,又是愤怒,一步窜过去,将熊猫儿按在树上,劈劈啪啪,一连抽了十几个耳括子。
熊猫儿也不挣扎,也不反抗,却仍然嘻嘻的笑。
朱七七恨声骂道:“蠢猫,醉猫,我才真的要揍死你。”
熊猫儿道:“好姑娘,莫要揍死我……只揍个半死就好了。”
朱七七虽然愤怒,却又不禁有些好笑,只是此时此刻,危机四伏,伴着她的却是只醉猫,她又怎能笑得出来。
抬眼四望,园中居然仍无动静,也无人警觉追查。
朱七七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醉猫,你听着,你若是再吵,我便将你点住穴道,抛在这里,任凭别人将你一块块切碎,你听得懂么?”
熊猫儿连连点头道:“听得懂,听得懂。”
朱七七道:“你还敢不敢再吵?”
熊猫儿连连摇头道:“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