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太妃不甘示弱地道,“姐姐,他就是一个孩子,他的话怎能信?何况你也说了,他是我亲孙儿,是顺义王亲骨肉,我们宠他、疼他都来不及,又如何能伤害他?”
厉铭辛没有看任何人,只对正坐上的厉进猷说道,“皇兄,洲儿如此叛逆,应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说何登下药毒害他,又说何登告诉他是我们要加害他,依臣弟看,定是何登对臣弟生了判心,故而假借臣弟与母妃之名加害洲儿,并且还想将洲儿之死嫁祸给三弟和三弟妹。难怪何登护送洲儿去了梵华宗后就失踪了,想必是他早就预谋好了的!”
面对殿中这一幕幕,厉进猷没有平日里的笑面,拧着眉沉冷地斥道,“顺义王,你管教属下不力,让渝南王与王妃蒙冤!再者,你未经查证就控诉他夫妻二人,实是鲁莽!你自己说,该受何罚?”
厉铭辛低下头,回道,“是臣弟管教不力,险些误会了三弟和三弟妹。臣弟定会亲自去渝南王府向三弟和三弟妹赔罪。”
“不明真相就污蔑手足兄弟,回府思过半月,罚俸一年!”
“是。”
看着儿子被罚,蕙太妃气得颤抖。
可孙儿活生生就在面前,她便是再怒火冲天也只能咽下!
不但要咽下这口恶气,还得拼尽力气露出往日的慈爱,对孙儿招手,“洲儿,没事了,快到祖母这里来。这些日子你受苦了,祖母带你回嘉和宫好好休息。”
厉书洲一听,瞬间满眼充满了惊惧,并且又转身躲到了楚心娆身后,哭着嚷道,“我不要跟你去,也不要回顺义王府,我要跟三王叔和三王婶在一起!你们要杀我,我不要跟你们好了,我要三王叔和三王婶做我的父王和母妃!”
他这番话犹如石破天惊,差点没让蕙太妃和厉铭辛跳起来。
“混账东西,本王还没死呢!”
“洲儿,你怎说出如此重逆无道之话?快给哀家过来!”
“我不!”厉书洲死死地抓住楚心娆的衣裳,生怕被楚心娆拉出去似的,惊恐和崩溃的嚎哭声响彻宽敞华丽的殿宇,“我没有母妃了!我父王要杀我!我要三王叔和三王婶做我父王和母妃!”
看着蕙太妃和厉铭辛铁青着脸快要吃人的样子,楚心娆心里是爽快的。
而且她本就打算把厉书洲从他们名下抢过来,气死他们……
可当听着厉书洲破喉的哭喊声时,她心口莫名地揪紧,回头看着他哆嗦的小身板,报复蕙太妃和厉铭辛的快感瞬间变得沉重。
她没有教他任何,包括他先前讲的每句话,都不是她教的。
说心里话,他今日的表现是让她意外的。特别是蕙太妃指骂她的时候,他竟挡在自己身前……
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像她儿子那般心性早熟,这么小的孩子,其实都不懂伪装的。
对这么小的孩子而言,要多崩溃和无助,才能亲口说出换爹妈的话?
“乖,别哭了。”她蹲下身,卷起衣袖为他擦拭小脸。
“三王婶……”厉书洲扑进她怀里,紧紧搂住她脖子,一抽一抽地哭求道,“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会听你的话……听三王叔的话……听临临的话……你们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好不好……”
“厉书洲!你给本王滚过来!”厉铭辛吼声如雷,真真是被气到肺都快炸了!